嬴璇璣沒回答,只是抬頭淡淡看了一眼攬月。
攬月接收到她的眼神,意識到自己問的太多了,忙低下頭,有些忐忑。
嬴璇璣沒說她什麼,只看了一眼讓她注意分寸,便收回目光了。
之後,誰也沒多問了,因為看得出來,嬴璇璣不想再提剛才遇到的人。
倒是香蒲跟她說了一下一會兒上的菜餚情況。
很快,先上了開胃的小菜和酒。
見嬴璇璣倒酒要喝,香蒲道:“這酒可燒人得緊,您可悠著點喝,怕您受不住。”
嬴璇璣道:“我酒量還不錯,應該受得住。”
然而說是這樣說,但是嚐了一口後,她上頭得魂都丟了幾分似的。
香蒲和攬月她們見狀,都有些擔心。
嚥進去後緩了一陣,她抖了抖,吸著氣道:“好烈啊。”
她倒是難得這樣一副生動模樣,竟讓人瞧出了幾分俏皮,與往日沉靜寡淡的模樣相比,這樣才比較符合這個年歲。
香蒲笑道:“這是出了名的烈酒,北翟能喝這個的人也不多,您或許酒量好,可沒喝過這種燒人的,酒量再好也不一定能喝得來的。”
嬴璇璣道:“是我狂妄了,不過,是好酒,記得舅父喜歡喝酒,珍藏了些從各處讓人尋來的好酒,越烈他越喜歡,還有舅母也喜歡,倒是可以讓人送一些回去給他們。”
香蒲道:“那也容易,殿下和長陵君不便帶酒返程,可讓夫君派人以行商之名送一些酒回去。”
嬴璇璣道:“再說吧,這樣麻煩了些,也就幾壇酒,不必興師動眾的,到時候或許我帶回去就行了。”
香蒲有些意外的看著她。
“怎麼了?”
香蒲道:“妾身還以為,只要位尊者想要得到的,不管是什麼東西,都可讓人弄到,多興師動眾都不打緊,再勞累都是辦事之人的榮幸呢。”
她的父母家人,當年就是因為這樣的事情受牽連,只剩她一人了。
嬴璇璣莞爾道:“怎麼會呢?或許其他位尊之人是這樣吧,不過我舅父不這樣,我也不會這樣,非必要所需,哪能這樣浪費人力物力?”
她眸色幽幽,輕聲道:“我們在這個位置上,可以享受一些別人得不到的好,但是那得是唾手可得的,若只為了我們的一點享受便不顧別人死活,怎配得子民愛戴?那是昏庸暴君所為。”
舅父不是昏君暴君,她也絕不會是。
這些年,她也並沒有特意的節儉,該享受的榮華都受著,但是她一直很有分寸,沒有那些驕奢的想法和行為。
香蒲由衷讚許道:“所以,羌帝是個好皇帝,殿下以後,也一定是個好皇帝,夫君以前說您和羌帝很好,是愛民如子的,妾身尚且存疑,如今信了。”
嬴璇璣道:“愛民如子不敢當,只能說不愧對於自己一國之主的責任罷了。”
香蒲瞧著嬴璇璣,越看越覺得這位殿下的美麗事從內到外的,好似渾身都散著光輝一樣。
吃過東西后,她們便都回了許宅,下午都沒再出門。
而暗中跟著的人,便認定了她們並無異常,撤走了。
那個鋪子的人送了她們買的東西來,嬴璇璣看著常安公主冉冉跟一併送來的那套彩繩編織的飾品,看了許久,才讓攬月收好,到時候帶回去給嬴明曦。
那是她姑姑買的呢,就當是姑姑送的。
翌日,南疆使團到,嬴璇璣又跟香蒲一起出門了,一起的,還有沒什麼事兒做的徐永銘。
她當年沒注意到這位南疆攝政王,如今倒是想看看是什麼樣子了。
聽說,還是慕容箴親自迎接他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