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烜接過內侍送來的茶喝了一口潤一潤,點頭道:“我知道,但是既然他們邀請了,還弄出這麼大的陣仗,還是得去一趟的。”
衍王有些不贊同:“殿下……”
景烜正色道:“王叔,北翟之心你我皆知,戰事遲早是要來的,如今唯有化被動為主動,儘量避免來日北境之禍,而且,我說要去,沒說明著去。”
“殿下的意思……”
景烜道:“明面上,讓表弟和孟澤帶著使團一起去就是,人家來請,我們便不要失了禮數,孤會暗中前往,見機行事,總得讓他們自顧不暇,騰不出手來興兵起禍。”
衍王道:“如此也好,只是,殿下務必要小心,那地方如今可是虎狼之窩。”
景烜嗯了一聲。
衍王憂慮道:“北翟的來使說,他們也邀請了羌國皇儲去,就怕他們會趁機動搖羌國皇儲的心思,兩國當年雖有盟約,但是這東西認了便是有用,不認便是一張廢紙,”
“比起國之利益,其他的都無足輕重,若大周和北翟註定避免不了戰火,羌國的態度至關重要,所以,還是得防著羌國態度轉變。”
景烜抿唇思量一番,道:“羌國皇儲,應該不會親自去。”
衍王看向景烜:“何以見得?”
景烜道:“王叔覺得,好不容易尋回來的獨苗,便是女子之身也穩坐皇儲之位的人,羌國上下會讓她輕易去往他國?就不怕北翟此舉有詐?”
這倒是。
景烜篤定道:“此次便是羌國會派人去,也應該是燕無籌,而且王叔不必擔心,兩國之盟不會受此影響,比起北翟,大周和羌國才算利益共同,”
他靠在椅背上,手置於扶手上,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扶手。
“便是北翟許以利益,他們能給的,我大周能給的更多,這一點羌國很清楚,不然當年燕無籌也不會主動且積極的與我大周定盟。”
衍王還是有些擔心:“可到底當年羌國當權的事羌帝,促成兩國結盟的是燕無籌,可現在羌國是這位女皇儲說了算,我聽說過一些,此女行事有些讓人捉摸不透,焉知她會不會有旁的心思?”
畢竟,一朝天子一朝臣,而每個當政者的處事態度和決策,都是不一樣的。
景烜鎖眉思索片刻,道:“就算她會有別的心思,也影響不到兩國盟約,以我對她的一些探查情況來看,她並非目光短淺之人,反而諸般行事歸其根底,都是為了國之安穩,”
“便是她和羌帝以及燕無籌有些政見不同,行事也沒什麼章法,可想來在應對邦交的問題上,態度是一致的。”
衍王頷首,神色緩了些,道:“殿下既然心中有數,那我也放心許多,但是若真的此次羌國會讓燕無籌去,殿下便是暗中前去,也還是儘量去見他一面,確定羌國的態度。”
“我知道,王叔放心。”
衍王不再提這些,轉而溫和的道:“殿下這次回京,還沒去看過老王妃吧?她總是惦記你,你得空了去看看她,陪她說說話吧。”
當年褚歡母子蒙難,還是那般慘死的,老王妃大受打擊病了一場,如今雖然好了,卻也身體不復當年了。
她最惦記的,就是景烜了。
景烜微垂眼瞼,低聲道:“明日孤會去看她老人家。”
衍王點了點頭,想到什麼,張了張嘴,卻看著景烜那個樣子,也說不出來了。
罷了。
他起身道:“那王叔先出宮回府了。”
景烜站起來,微微頷首:“王叔慢走。”
衍王微嘆,搖了搖頭便離開了。
景烜在他離開後,在殿內坐了會兒,便起身離開了議政殿,去了皇帝的寢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