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臻離開,冼氏從一旁出來,走到剛才裴臻坐著的地方坐下。
冼氏輕聲道:“後日便是除夕了,我還以為,你會留著他過了除夕呢。”
褚歡莞爾,笑容中卻摻著激憤傷懷:“沒打算認,便是沒有關係的陌路人,留著他做什麼?而且,這個除夕,不過也罷。”
冼氏嘆氣。
提到過年,褚歡鼻子有些酸,聲音也啞澀了幾分:“我還記得他離開之前,跟我說會回來陪我過年,定會陪我待產,可如今,也不知道算是他食言了,還是我食言了。”
想到景烜,冼氏挺遺憾的道:“他是個極好的人,可惜你們有緣無分。”
是啊, 有緣,無分。
“這些天我精神不好,也心緒低迷,沒問過呢,玉成功課怎麼樣?”
冼玉成這些天也天天來看她,只是,姐弟倆也沒說上什麼話。
她也沒心力過問旁的。
冼氏道:“還好,雖然不能和以前一樣去學院讀書,但是燕無籌學問不錯,時常去指導他,他也未曾懈怠,只是……”
稍頓後,冼氏無奈道:“燕無籌說,日後既是要長存於羌國,他得學羌國文字,如今初步教了他一些,他日日都叫苦不迭。”
褚歡笑道:“說起這個,我也得學的,您去哄哄他,就說苦的不只是他一個,讓他心裡平衡些。”
冼氏稍愣,然後不由失笑:“你這孩子,哪有你這樣安慰人的?”
褚歡嘆氣,挺悵然:“事實嘛,我以後要學的,可比他多多了。”
這倒是。
。
京城之內,因明王妃褚歡的死引來的諸般猜測和議論一直沸騰不止,在明王回京後的這兩日,更加激烈。
而明王回來後,據說已經守在王妃的靈堂兩日了。
外面的人對此,唏噓不已。
明王南下坐鎮處理疫情,回來卻只能見到妻子破碎的屍體和冰冷的牌位,王妃懷胎七月,就這樣一屍兩命的慘死,還一具完整的屍體都沒有,怎能不叫人唏噓?
喪儀至今,已經是第九日,見明王府沒有出殯的意思,儼然這場喪儀,是要大辦了。
通常來,尋常人家喪事最多三日,皇親貴胄多是七日,國喪才是一個月,明王府過了七日還不出殯,是逾矩了的。
但是皇帝不管,無人敢對此有異議。
也在這時,常安公主等人陸續回京了。
常安公主回到王府看了一眼靈堂之後,轉身就去了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