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歡眨了眨眼,笑問:“你為何會覺得,我不會讓你活?”
褚玉津道:“這不是一目瞭然的?你若是想讓我活,何至於逼我走到如今的境地?你費盡心機的算計推動,不就是為了絕我活路?”
倒也沒錯。
她一開始,是真的想要褚玉津死的,還有鄧氏和褚漱玉,甚至是褚眀修。
那是因為她以為,這具身體真的是褚家的親生女兒。
可不是,有些事情便不同了。
褚歡道:“我對你的死活,其實不在乎,可我娘和玉成,都為你求情了。”
褚玉津聞言,有些意外,神色微愕。
褚歡道:“他們說,你是褚家少數對他們沒有惡意的人,你還護過幾次玉成,他很感念你,算起來你和我之間,也不算是真的有非生即死的仇怨,我想要殺的,只有鄧氏,還有褚漱玉。”
褚玉津依舊無言,只是有些詫然的看著她。
褚歡淡淡道:“我不想要你的命的,你到底也沒有對我做過什麼喪盡天良的缺德事兒,你我之間沒有矛盾恩怨,只是鄧氏和褚漱玉害了我,而你作為鄧氏的兒子,自然也是要承擔一些惡果的。”
褚玉津呼吸微滯,精神緊繃起來,緊盯著褚歡問:“你……到底什麼意思?”
褚歡聳聳肩:“不是很明顯麼?你不用死了啊。”
褚玉津整個人呆住了,有些不可置信,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狠狠倒抽了口氣,聲音微顫:“你……說什麼?”
褚歡調整了一下坐姿,手裡把玩著旁邊的杯蓋,頗有幾分慵懶愜意。
“我已經讓景烜跟陛下談了交易,可以留你的命,你不用被凌遲,不用自我了結,可以好好的活著了,但是。”
她抬眸看去,看著褚玉津仍有些不可思議的面色,繼續道:“褚玉津必須死,活下來的,可以是張三李四,唯獨不能是褚玉津,你明白麼?”
褚玉津明白了,他喉結滾動,吞嚥了一下問:“你願意放過我?然後讓我隱姓埋名的活著?”
“是,改名換姓,毀去容貌,還有——”
她招了招手,一旁的拂兮手裡捧著一個托盤上前,上面放著一個灰白色瓷瓶,和一個小木盒。
褚歡伸手拿過瓷瓶朝他揚了揚:“裡面是一顆毒藥,我精心研製的,此為劇毒,用以控制人,你吃了它,以後要按時服用解藥便不會毒發,絲毫不影響你過活,也就可以當做沒中毒。”
她鄭重道:“我不管你去哪裡,怎麼活,你是做富商也好還是做農戶也罷,不論是遊走世間還是避居一方,只要你安分守己的活著,不起歹心,我便按時讓人給你送解藥,若不然,你會毒發慘死。”
褚玉津盯著她手裡的毒藥,一時間沒有反應。
褚歡道:“改名換姓和毀容遠走都是陛下的意思,你想活,只能如此,因為之後會宣告你自焚而死,褚玉津這個人便只能消失,至於毒藥,是我要給你的,”
她坦蕩又直白的道:“我給你這條活路,也總要確保你不會是我放歸山林的猛虎或是毒蛇,我不想因為自己的一時仁慈而留下隱患,以後便是麻煩,若是如此,我倒是不如背一條濫殺無辜的罪孽要你的命了。”
她這般說,褚玉津也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