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歡感覺得到,簾子裡的人正注視著她,當是被她的這句話驚到了。
連一旁的東青都愣著看她了。
褚歡滿眼都透著狠勁和自信,以此讓人沒來由的相信,她不是在大放厥詞,她能做得到。
嗚嗚嗚,都是裝的。
想了想,她又補充:“殿下,褚漱玉心裡只有英王,不會真心對殿下,說不定還會跟英王暗度陳倉讓殿下頭頂草原,我不會,我只會忠於殿下。”
拉踩一下,顯得她靠譜。
景烜嘴角一抽,冷呵:“你倒是敢想敢說,可本王毀容體弱,沒什麼可爭的,也不需要你的心機手段,你的算盤落空了,莫要白費心機了。”
一個毀容還身體不好的皇子,通常是沒有資格繼承皇位的,除非沒得選擇。
而英王是繼後的兒子,和景烜一樣是嫡出,還比他健康且得人心。
褚歡呵呵噠。
要是真的認命,為何會見她?
她要是沒辦法說服景烜,就不能留下,一旦她被遣送回褚家,就是死路一條,褚家不可能讓她活著,逃都逃不掉。
她是肯定要逃離這些地方的,但是現在,先想辦法苟住小命等待時機。
猶豫了一下,她咬牙豁出去道:“怎麼會沒什麼可爭的?不就是毀容體弱麼?同樣的道理,讓陛下只有殿下一個選擇不就好了麼?”
裡面又靜了。
東青臉色一變,看了一眼裡面後,當即對褚歡凌厲怒斥:“放肆!”
褚歡忙低下頭,卻沒告罪認錯,心提到了嗓子眼。
東青卻告罪了:“殿下恕罪,屬下這就帶她出去,將她送回褚家。”
褚歡又被往外拖了,這次她沒吭聲掙扎,因為她知道,過猶不及。
剛拖起來要往外,裡面傳來幾聲有氣無力的的咳聲。
聽著感覺要斷氣了似的。
東青卻放開了她,恭敬地又退到一邊。
褚歡又跪了大概半分鐘後,看到簾子後的人起身了,緩緩往外面來,東青立刻上前撩起紗簾。
褚歡才看清景烜的面目。
不是昨晚意亂情迷的記憶,現在看著倒是清晰許多。
一襲白色長衣在身,長髮半挽披在後面,人很清瘦單薄,面板白得像是泡了漂白劑似的,明顯的不健康,有種弱柳扶風的脆弱感,能在一個男人身上看到這種感覺,也是絕了。
他沒戴面具,沒什麼血色的臉上,從雙眉間而下,往左邊臉蜿蜒而去,是一條猙獰的疤痕,生生讓他稜角分明的臉變得醜陋不堪。
可惜了,看這骨相輪廓,如果沒有這道疤,會是個病美男。
許是性格不太明朗,人也病著,他整體透著一股陰鷙的冷感,還挺能唬人。
額,看著不大像是能活得久的。
不過只是看著如此而已,據原主留下的記憶,這個人昨晚在床上,可沒那麼虛,不像是病得半隻腳踏進棺材該有的狀態,反而像是個正常的男性體力。
吐血昏迷,也不像是因為身體虛弱,似乎更像是藥性衝突導致的毒發。
這位明王殿下,沒有外面傳說的那麼簡單啊。
褚歡垂眸低頭,心裡略作盤算。
他赤著腳,一步步緩緩走來,明明很虛浮的步力,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心頭上,讓人挺有壓力。
景烜就停在她面前,居高臨下 的看著她,過了會兒,他蹲下,開口。
“把頭抬起來。”
褚歡小心抬頭,倔強的望著他,眼底還擠出幾分希冀。
景烜低頭,目光睥睨語氣輕蔑:“長得是不錯,卻生了一副蛇蠍心腸,可惜了。”
他說完,目光銳利起來,審視著她,“你現在為了活著可以背叛褚家,日後別人給你更好的出路,你難道不會背叛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