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們終日在學堂,並不知道外面到底發生了些什麼,聞言,虛心請教,“那東嶽使者到底所犯何錯,竟惹得人人怒之?”
此番又有人出聲,學生們紛紛轉頭,見一農家老漢端著麵碗粗魯道:“那哪能叫犯錯,要俺說,那根本叫投錯胎,白長一張嘴,不如二兩豬肉值錢。”
“嗯……”
學生們聽不大懂,打另一邊又有人發言,看起來是個讀書人,侃侃道:“那晚接風宴上,東嶽公主見後位空缺,只有謝貴妃在旁,謝貴妃待人溫和,她便以為謝貴妃是個好欺負的人,玩笑之喊其妹妹,說她母妃也是東嶽皇后。”
“而後東嶽使者說他家公主自小學的是掌宮事宜,有母儀天下之範,定能繼承她母親的衣缽,又說他家公主是東嶽國唯一的公主,身份尊貴,不適合做小,話裡話外都在討要皇后之位。”
便是這群學生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卻也知道,他大燕國是有皇后的,且那皇后身份尊貴,大燕百姓人人敬仰。
東嶽使者說後,晚宴氣氛變得極為尷尬,就連面上一向溫和的沈貴妃都帶冷意,看向東嶽公主的目光彷彿要將其凌遲。
左詩氣不過,陰陽怪氣道:“區區東嶽談身份尊貴,真是有辱公主名頭。”
“你!”東嶽公主氣不過,轉頭問沈貴妃,“我東嶽雖小,但強兵百萬,東嶽相助,大燕一統四境指日可待,區區後位,有何不可!”
東嶽囂張的資本便是兵力強悍,但土地貧瘠,所以才想攀附大燕。
東嶽公主本以為她說的夠直白,誰知沈貴妃聞言,也只是冷漠道:“我燕國有後,皇后身份尊貴,非公主你,可以比之。”
後宮爾虞我詐,東嶽公主自小便知道,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所以才想將沈貴妃扯進來,本以為她們是一樣的,誰知道那女人也向著皇后的,當下怒不可遏。
“她身份不明不白,自己都知道自己配不上皇后之位,跑去當尼姑了,你們還認她幹什麼,不就是仗著從前那點功勞,這些我東嶽也可以幫你們實現,且比她區區一個女子更厲害。”
聽到這,一群學生紛紛倒吸一口涼氣。
讀書人繼續道:“東嶽公主仗著自己背後有東嶽強兵撐腰,對我國皇后出言不遜,後來更是將知微公主也扯進來,當初知微公主城樓那一跳,本就是百官心裡無法的一道傷疤,又言皇后武將出身,不識大統,這下徹底惹惱我朝官員,於是才有怒罵東嶽使者這一出。”
學生們聞言,紛紛明瞭,他們年少不知事,對於當年的事不大清楚,卻也知道,自家長輩都是極其崇拜那位皇后公主。
謝家老么回過神來,轉頭去問坐在梁溫酒輪椅腳邊一臉暴躁的少年,“沈兄,謝貴妃是你姐姐,聽聞最是好相與,怎麼會這般不給東嶽公主面子?”
暴躁的少年面色一怔,皺著眉,“阿姐所言不假,皇后,身份尊貴,非她東嶽公主可比之,擔不得唯一。”
一向眼高於頂的沈二也這樣說,免不得讓人對這位公主更加好奇。
謝家老么又轉頭去問出來喝茶也不忘練字的青衫少年,“景明兄,你是書捨出身,可知這位公主?”
聞言,青衫少年的筆峰微頓,落筆的“九“染了墨暈,眉宇間,已經有了少年公子的模樣,不似當初青澀,有著別家孩子沒有的堅忍,他想了想,溫聲道:”她是個很好的人。”
千言萬語,好像說出來的,也只有這麼一句。
學生們紛紛揣摩,想象到底是個怎樣的好。
這時一向沉默寡言的梁溫酒突然開口,“公主治江山,懲君王,師勤王,是新王朝的開門人。”
喧鬧的掌雲間霎時安靜下來,好像又見當初那個金沙掩面的公主,對她的生平,一句“新王朝的開門人”好像就夠了。
十七撥算盤的手驀然停住,耳邊都是那群學生對那位公主的好奇與稱讚。
十七失笑,搖了搖頭,繼續手上的動作,他們不瞭解,公主只是位姑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