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離嘆了一口氣,似有些無奈,“敲打我,如今他是我唯一的儀仗,若是我膽敢背叛他,算計他,京都這些討厭我的人隨時會要我的命。”
“嘁!”蘇乞翻了個白眼,癟嘴道:“還不都是為了他才得罪那些人,那些人自己蠢想不出法子,憑什麼怪你!”
說著,又上上下下打量著蘇離,頗有些無奈,“不是蘇乞無禮,就公子你這個腦子,得罪的人那可不是一兩個了。”
蘇離聽罷,低頭猛咳起來,瞪了他一眼,這到底是夸人還是罵人呢,真是個傻的!
偏偏蘇乞還不自知,頂著他俊秀的臉,端著一副老沉的模樣,“不過你這身子,嘖,估計他們......”
後面的話蘇離不想再聽,將他趕了出去,他躺在榻上,疲憊又好氣。
他這身子啊,是好不了,他眯著眼昏昏沉沉,思緒卻飄到了大雪紛飛的北境。
北境的冷,是那種刮人面板的疼,吹在臉上,就像是別人抽了大耳巴子,整個臉頰也是通紅的。
伊人將整個腦袋埋在帽子,脖子縮在披風裡面,牽著十七的手艱難地往前走,“大晚上的,到底帶我來幹嘛?”
她喝完暖茶,都打算睡下了,十七突然跳窗而入,一股腦將披風給她披上就將她帶出來了,也不說幹什麼,領著她往山上走。
黝黑的天,也不掌燈,也不撐傘,牽著她的手往上爬,伊人身子剛好,這麼一遭走下來,身上已經出了薄汗,停下來的時候,她雙手撐在膝蓋上急促地喘氣。
“到底幹什麼呀,你要是,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我定饒,饒......”
“抱歉,是我讓他將你帶上來的。”
伊人呼吸一頓,猛地抬頭,就見面前蕭予安穿著玉色藍袍站在月光下,劍眉星目,笑得溫和,她一時有些遲鈍,“蕭,蕭大哥?”
蕭予安揚了揚手上的酒,“好久沒一起喝酒,今晚便叫十七將你帶來了,可以嗎?”
“可,可以。”伊人結結巴巴,還沒反應過來現在是什麼情況,嘴上就先答應,等到反應過來,她已經走到了十七面前。
十七將脫下的外袍鋪在地上,拉著她坐下,蕭予安也隨即坐在她的左邊,將手上的酒壺遞給她。
她有些渴了,拿起就猛地喝了兩口,猝不及防被這酒嗆了一下。
十七連忙撫背,躲過她手上的酒壺,嚐了一口,“燒刀子?”
伊人不明所以,卻見蕭予安笑了笑,拿過他手上的酒,仰頭喝了一大口,“你說得沒錯,這種地方,這種烈酒才有味道。”
十七失笑,一把奪過,生怕他多喝一口“那是,別看他便宜,但是所有酒中只有它最烈,也最有血性。”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討論著這壺酒,遞來遞去也遞不到伊人手上,她便撐得下巴仰頭看星星。
“呵!”
身邊突然傳來一陣嘆息,伊人偏過頭去,就見蕭予安也抬頭看著天上,眼裡有什麼東西在閃爍,“好久沒有這樣與你們聊天喝酒了,暢快。”
伊人身子一頓,身旁嬉笑的十七也安分下來,伊人知道他是想家了。
落葉紛飛,皇宮一切歸於平靜,那個一心想著百姓的帝王,自此終落,半生辛勞,寥寥幾筆結束在無人翻閱的史書上。
蕭元卿跪在窗前,看著窗外的月光,月兒滿圓,他龍袍加身,策劃著一場絕無僅有的計劃。
葉楓將皇宮圍了起來,訊息傳不出去,蕭野和高擎不知道宮裡發生了什麼,聽從他們父親的話,帶人事先控制了太子府,製造太子謀反的假象。
宮裡遲遲沒有訊號,只看到有人領兵進宮,埋伏在外不敢動手。
太子府一片混亂,太子妃高陵把持著大局,眼看側妃大出血,一盆一盆染了紅血的熱水往外端,給人緊張的感覺,蕭予安緊張地握著太子妃的手,他雖然不懂,卻也知道氣氛凝重,皺著小臉安安靜靜站在一旁,並安撫他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