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莉看著楚知白的背影消失,又看了眼滿眼驚恐唐憫惜,羅莉便建議唐憫惜出去,說是再看下去她倆以後可能就再沒法做朋友了。
唐憫惜抬眼看向羅莉,突然就一副很受傷、很愧疚的表情,“米粒兒,對不起。”
“傻瓜,道什麼歉,我自己有多恐怖,我心裡很清楚,萬毒谷那種地方,怎麼會養出好人呢,我要是好人,萬毒谷的人就不會都死絕了。”
唐憫惜閉著眼睛使勁搖頭,但聲音確帶著顫抖地說道:“你在我心裡就是最好的!”
她在努力剋制對羅莉的恐懼,這讓羅莉感覺即心酸又感動。
羅莉指著自己心臟的地方說道:“我這……住了只魔鬼,雖然它被我壓制著不會出來作惡,但它卻總會在不經意間暴露我的黑暗面,以前我都提心吊膽地藏著,生怕你們看見,現在好了,你們都發現了,就可以不用那麼累了。”
龍應天走到羅莉面前,一戳她的額頭,“你還有心思想這些,還不趕緊去看看知白,他那種重度潔癖的人,之前為你已經一再的難為自己了,你想暴露自己也循序漸進一點啊,這他哪受得了。”
“這是我倆的事,哥你就別操心了,趕緊把憫惜帶走,我忙的可是正事。”
龍應天嘆了口氣,強拉著唐憫惜就離開了。
羅莉看著之前也驚恐加驚愕,現在已經平靜的唐憫姬,問道:“你不走啊?”
唐憫姬看了眼已經昏迷的四人,不答反問:“你怎麼不親自動手,為什麼只用毒?”
“因為我是毒師啊。”
“我覺得,是因為比起親自動手,用毒你更能掌握分寸。”
“什麼分寸?”
“不會致死的分寸。”唐憫姬說道:“看你對他們所用的毒,我才明白宗主欣賞你的原因,你用毒的技藝太精湛了。”
“難得你誇我,我就不客氣地受著了。”
“還有,”唐憫姬說道:“你的笑不是因為享樂,而是因為你對自己毒術的絕對自信,你在恪守自己底線和他們性命的前提下最大程度地折磨他們,你在享受的是自己能力發揮到極致的成就感,而不是折磨他們的快感。”
“想不到最瞭解我的人居然是你。”
“我不瞭解你,我是醫師,非常優秀的醫師!”唐憫姬說道:“在你下毒時,我就已經看到了結果,所以至少在這上面,我看到的自然比你那幾位不懂醫毒的師兄師姐要深,也要遠。”
羅莉笑而不語。
唐憫姬說道:“我覺得你應該跟他們說清楚,尤其是你未婚夫。”
羅莉卻道:“你說的自然是一部分原因,但我心裡確實是有黑暗面的,而且深不見底,比他看見的更可怕。知白他有自己的檻兒要過,我幫不了,也不能幫,我現在能做的,就是不去幹擾他的決定,做好哪怕是最壞的結果也能欣然接受的準備,這才是我該做的。”
唐憫姬不解道:“為什麼不能去跟他解釋?你不想給自己爭取最好的結果嗎?”
羅莉苦笑了下,“我爭取來的只是人,沒有心,要之何用?”
唐憫姬沉默不語,眼神居然有點感傷。
羅莉笑著說道:“謝謝你的好意提醒,但我倆之間的事,外人幫不上忙,都不是小孩子了,這種事無關對錯,合則聚,不合則散嘛,誰也不能、也不該怨誰。”
“你想的開就好,那你忙你的,我反正不能走,我還要研究這女孩兒身上的白絲呢。”
“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