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府以後寧國公又傳軍醫為他診治了一番,說辭是陸承修應該在府裡修養,不便再旅途奔波了,郡誠公主便藉著這個由頭留他在府裡小住。
沒什麼別的意思,說到底是為了姜柔疑。
姜柔疑乃是她的親生骨肉,自然不能隨便找個人嫁了,要嫁就得嫁儲君,日後做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后。縱然如今衛毓川許了陸承修,顧湘許了陸歸堂,卻也都不打緊,說到底都是聖上口頭一句話的事,只要還沒成親,不管是衛毓川還是顧湘都不是問題。
但陸承修和陸歸堂二人之間選誰,郡誠公主也是下了一番心思的。
陸承修非嫡子,若要寧國公選個輔佐之人,多半是陸歸堂合適些。陸承修生母早亡,但陸歸堂的母親卻還好端端的坐在朝華殿裡,那是當今皇后,威儀四方之人,性子也是威正,若是姜柔疑嫁給了陸歸堂,日後陸歸堂登了大統之位,姜柔疑這統領六宮的權利恐怕會事事受到太后的打壓。
她是最疼女兒的,世人都知道,寧國公夫婦就這麼一個女兒。
所以郡誠公主就把目光放在了陸承修身上,這些年在姜柔疑身邊旁敲側擊,少女一顆芳心已動,便是認定了陸承修。
母女倆很高興,顧不上秋獵會一日奔波疲累,便來廚房裡頭親制點心,想著一會兒讓姜柔疑送過去。
郡誠公主回頭看了一眼那廚娘,又回聲來安慰女兒:“好好好,你若不喜歡便算了,剛才丫鬟來通稟,承修屋裡的燈還亮著,你去關切一番。”
不與人家洗手作羹湯,說說話總是可以的。
姜柔疑點了點頭,這她是願意的。
……
寧國公府前院,蠟珞樓,府裡頭最精緻的客房。
陸承修就被安置在了這兒。
天色已晚,雷聲悶鳴,不一會兒便落下了雨點。
屋裡,男子在案前坐著,胸腹腰間隱隱傳來疼痛。
顧謹做事頗為細心,上一次他路遇刺客腰腹受傷,顧謹雖然沒有為他請大夫,包紮的卻好,本也快要好了,所以今日才肆無忌憚去參加了那秋獵會。
誰知就遇上了那麼一匹惡狼,猛地撲上來不僅抓破了他的胸口,牽連著腰腹間的舊傷也復發起來。
如今雨日裡,更覺得難受。
腰腹間的舊傷沒有瞞過那個來給他診治的軍醫,但他囑咐過了此事不可說給他人聽,可在軍醫眼裡頭,姑姑和國公卻不是他人。
他本想秘守此事,不讓他人知曉,再暗中探查刺殺之人,如今看來,卻是瞞不了寧國公一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