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就是想來看看你……”
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我在說什麼?!
於是忙補充道:“看看你好些沒有。”
他的唇角掛上三分笑意。
“勞姑娘費心,在下已無大礙。
姑娘救了在下,在下感恩在心。
不知姑娘可有心願,在下欲為姑娘完成。”
他說話的時候,並非一直盯著我看,多半時候都是垂著睫,許是看出我的羞窘。
我心中感念他的禮數,緩緩道:
“我沒什麼心願,你不用在意這事。”
話雖這麼說,可心裡卻是發虛。
我將他帶回來實是有所圖謀,並非純粹的心善施救,或許配不得他的報答。
我還想再說些什麼,忽聽得有人扣門道:“公子,該吃藥了。”
我心中一緊,若是讓下人知道我趁夜到他房中,那我可說不清楚了!
“姑娘稍等,我這就起身。”
他揚聲朝門外道,而後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門的方向。
我這才反應過來,忙站起身給他讓路。
卻不料我站起得太猛,一陣頭暈,眼前也盡是小星星,閃啊閃的。
手肘被人託了一把,這才站穩。
“沒事吧?”
他悄聲道,眼中關切,面色坦然。
而被他隔著衣袖觸碰過的手肘有些微微發麻。
這異樣之感令我的心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於是忙垂了睫,故作鎮定地搖了搖頭。
他走到門邊,正欲開門,我立刻反應過來:
他住的是廂房並無內外間之分,我就這麼堂而皇之地站在他的榻前,他一開門我就會被來送藥的丫頭看到。
於是只能快步躲到了他身後,背對他。
他見我如此卻是不動聲色,拉開了右邊的那扇門。
他本身側立在門邊,拉門的動作令他不自覺地回退一步。
他這無意識的舉動卻是將我夾在了他和門旁的衣櫥之間,我和他的背緊緊地貼在一起。
我呼吸一窒,因這種近距離的接觸而感覺不適,可卻又怕被那丫鬟察覺一動不敢動。
心裡像是藏了只極不安分的小兔子,跳啊跳的,竟連他同那丫鬟說了什麼都沒注意。
門終於關上,我想擺脫這種同他近距離的接觸,於是立刻朝一旁彈開,卻不想就那樣巧地撞到了他持著藥碗托盤的手。
那托盤很小,比碗口大不了多少。經我一撞,碗中的藥直撒到了他的手上。
他的眉頭一皺,卻還是將碗端得極穩。
可我卻看到他手上被燙過的地方立刻泛紅。
我心中一驚,一手接過托盤,一手忙掏出繡帕替他輕擦去殘留的藥汁。
“對不起,對不起!”
我急忙道歉,心中也是一陣懊惱:
我怎麼回事?什麼時候也變得毛手毛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