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心裡裝著誰,都與我無關。”我轉過身,想要離開。
“那若是你呢?”他衝口而出。
“我?”我苦笑著轉回頭。“我不信。”我再次回到他面前,輕聲道:“你自己信嗎?你能相信自己徹底放下她了嗎?”
他似是被我戳中了心事,表情有些掙扎。
“凌念空,你若是為了留下我,才說心裡有我……”
“燕林宣!你要怎樣才能相信我?你要怎樣,才能相信我這些日子說的話都是真心的?”他的聲音顫抖著,帶著絲絕望。
“反正我都要離開你了,我信與不信又能有什麼區別?”我擦乾眼淚。“凌念空,你不用這麼執著,更不要來找我。”
他的瞳孔漸漸縮緊。我望著他眼中淚光瑩瑩的自己,放柔了聲音,輕輕地道:“念空,我不後悔遇見你,只是我們自相遇那一刻起便錯了。為了不一錯再錯,我只能離開你,這對你對我都好。你這人,就是執念太深,別再抓著過去不放了,放下吧,也放過你自己……”
我緩緩湊近,將唇貼上了他的唇,他的唇很涼。他瞪大了眼,身體僵住,唇微微顫了顫。我輕輕印下一吻,隨後離開。
他的表情有些恍惚,似是沒想到我會主動吻他。趁著他發愣,我轉身離去。兩人再沒說一句話。
是啊,還有什麼可說的呢?我既然下決心離開他,就不打算再和他相見,所以就連“再見”二字也可省了。
我出了雪洞,望著暖融融的太陽,長長地舒了口氣。抬手撫上左邊胸口,那裡隨著一下一下的心臟跳動傳來陣陣鈍痛。沒關係,要不了多少我便能忘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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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約摸半個時辰,遇見一片茂密的樹林。因為枝葉遮擋,這裡的雪並未融化多少,雪深及膝,甚至有的地方能到達大腿根部。
方才一直在有陽光照射的雪地上行走,眼睛被晃得好難受,一直在不停地流眼淚。於是一路邊走邊不自覺地揉著眼睛。
正向前走著,忽覺腳下一空,連驚呼都沒來得及便直直地向下墜去!
還來不及多想,身子便已著地,不過竟一點都不疼。因為那路的下面積雪極厚,我直接摔進了雪窩裡,被雪掩埋了起來。
身子下面的雪軟軟的,像厚厚的棉被,忽然很想就這麼躺在這裡。但這想法也就只有這麼一瞬。
我笨拙地挪動手腳,因為積雪太厚,我身上的衣服又多,廢了好大的勁才坐起身。雪沒到我的脖子跟,我只從雪上露出了個腦袋。
剛從雪裡露出頭,眼前就出現了一片豔紅。我怔住,抬頭去看。
我面前半蹲著一人。他弓著身子,雙手撐在膝蓋上,正好整以暇地看著我。
這人一身紅衣,一張臉雌雄難辨,勾魂攝魄。
我呆住。
“都說這玉瓊山冬季常有銀狐出沒,本公子慕名前來捕獵,尋了八九日,連根狐狸毛都沒見著。”說著他抬起我的下巴。“卻是捕到一隻傻兔子。”他忍不住連連咋舌。“真是白耽誤功夫。”
“你才傻!你才是兔子!”
這個沈風月怎麼一見面就損人啊?!
不過……他這是第一次見我的真容,應是認不出我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