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似是有什麼東西碎裂開來,刺得我一陣鈍痛。我閉上眼,躺在床榻上一動不動。
他若真是想要了我,我抵抗又有何用?
可出乎意料的是,他卻停下了動作。
良久我終是睜開眼睛,只見他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我,但他更像是透過我在看著別的什麼東西,更確切地說應該是別的什麼人。
他的眸子如一汪湖水,其中倒影著的,有痛楚,有思戀,有那個令他蝕骨難忘的女子,卻獨獨沒有我……
想起他今日種種反常的舉動,想起他在一片節日喧囂之中自斟自飲的落寞模樣,心中忽而有了猜測。
我坐起身,低聲發問:“今日......是她生辰?”
他愣了愣,似是沒想到我會這麼問。
“不是。”他低道。
“那是……你們初見的日子?”
“不是。”
“那是......”
“兩年。”他靜默片刻,忽然低道。
“什麼?”
“到今日,不多不少,整好兩年。”
兩年?什麼兩年?略一思索,我忽然明白過來。
“你是說......”
他苦笑。“昭元佳節……可她縱身一躍的時候,卻是絲毫不留戀這昭然盛世呢。”
“你......”我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我只是猜到今日於他和原主定是個特殊的日子,卻沒想到原主是在兩年前的今日跳的崖。
他忽然一甩衣袖,房內燈燭俱滅。
他要做什麼?
下一刻他便擁著我倒在了床榻上,手臂環住了我的腰。
“你!?”
“閉嘴。”他的聲音幾不可聞,卻是顫抖著的。
他將我的頭按在他的胸口,緊緊地擁著我,力道極大。他紊亂的心跳自耳畔傳來。他定是心中情緒激盪,不能自已。
我忽然心軟起來。我雖然到現在仍是不知他和原主究竟發生過什麼,但我知道他心中極是痛悔。而今天……在今天這樣的日子裡,他心裡定是不好過。他對原主應是思念至極。與我相對,他魂牽夢縈的容顏就在眼前,可他蝕*骨思戀的靈魂卻同他天人兩隔,咫尺天涯……
所以……所以他今晚說的那些話,做的那些事,其實都是他想對原主說的,想對原主做的。他是如此思念她,竟會這樣欺騙自己,把我當成她。可我終歸不是她,他,也終歸騙不了自己……
今晚我只知t舐自己的傷口,卻忘了他心裡的傷痛於我更甚。我們兩人對對方來說都是折磨,都是求而不得的可憐人,那此刻就讓我們為彼此療傷吧。
我抽出一隻手臂,攀上他的脊背,輕撫。他的身體僵了僵,擁著我的力道輕了些許。
我一下下地撫著他的背,像是在安慰一隻受了傷的小獸。他將臉埋在我的頸肩處,輕聲吐出兩個字:“別走。”
我的心顫了顫,並不答話,因為我知道他只想聽她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