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我不要……”
他扶住我的肩膀,擦拭著我的眼淚,沉靜說:“歲歲,自古以來成王敗寇,這沒什麼,所以歲歲,不要因我而痛苦,好好活下去,好嗎?”
大人最終還是離開了我,斬首示眾。是陸璃殺了大人,殺了我的哥哥。
陸璃知道我所在後,派人帶我進宮。我進入空蕩輝煌的養心殿中,便看見繡著龍紋,一身明黃衣服的陸璃,他見到我,眼眶通紅,快步過來抱住我,道:“茗茗,你還活著,朕終於找到你了。”
我渾身僵硬,任由他抱著。我渾身僵硬,任由他抱著。他見我不說話,漸漸鬆開我,道:“茗茗,你可是怨朕,怨尚書大人。”
他有些慌亂,他這般的人,很少這樣焦急,快速說:“當年,朕與你父都以為,那人既與你有血緣之親,定不會傷害你,卻未料到他如此心狠。”他輕撫上我的肩,望著我,眼眸深邃,一字一句道:“對不起,茗茗,是朕的錯,從今以後,朕定會保護好你,不會再讓你受傷害。”
大殿裡很暖,我卻覺渾身冰冷,心中是抑制不住的恐懼,讓我想要逃離。他說的理由,我怎會不知。
就像,父親又怎會不知,在那懸崖邊上,我會有怎樣的危險。
父親知道,陸璃也知道。
他們只是選擇讓我,去承擔那可能發生的危險。
不過……不重要了,當初的誰是誰非,如今都不重要了。
他封我為貴妃,日日錦衣華服,珠寶首飾的送來,更是日日來陪我。可我始終未曾說過一句話。
“茗茗,太醫說你身子虛弱,必須要喝藥。”陸璃端起藥碗,聲音溫潤對我說。我視若無睹,只是看著手中的“結心結”。
“你已經看了它許久了。”他輕嘆了一口氣,頗有些無力,說:“茗茗,我知道你恨朕,可你不要傷害自己的身體。”
我並不說話。
他說:“茗茗,只要你將這藥喝了,你要朕怎樣朕都答應,好不好?”
我聽後,身軀頓了一下,偏過頭,問:“怎樣都可以?”
他見我有反應,面露喜色:“是。”
我看著他,說:“那你讓莫大人活過來,可好?”
他怔了一下,頗有些不可置信:“你是因為他,所以不願與我說話?”
他勸我道:“茗茗,他該死,他身為臣子,卻包藏禍心,妄圖把控朝政,他應該死。”我轉過頭,不再說話。
“茗茗,換個要求吧,朕一定滿足你。”
我並不理他。他見我遲遲沒有反應,將我手中的“結心結”拿走,對我苦苦道:“茗茗,他是一個奸臣,一個惡人,你再怎麼——”我忽的將藥碗擲在地上,“嘭”的一聲四分五裂,碎片和湯汁飛濺。
“他不是!”我站起身,惡狠狠的看著他,一字一句說:“他是最好的人,而你殺了他,是你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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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退後一步,似沒想過我會如此,略微僵硬的站在那裡。
我試圖將他拿著“結心結”的那隻手掰開,可無論我怎麼用力,無論我用牙咬,用手掐,他都不肯鬆開,我蹲下身,想要拿起藥碗的碎片——他見我要如此,終於鬆開了,面如死灰的望著我,轉身離去。而我手中緊緊拿著“結心結”,跌倒在地上,手心碰到地上的碎片,扎出殷紅的血……
自從那日,陸璃便很少來,即使來,二人也沒有交流,猶如陌生人。
大概又過了幾日,丞相過來見我,我並沒有拒絕。
芳華宮中,我啜了啜手中的茶,雙眸沉靜的看著對面的人,我的父親。“我以為娘娘會不願見我。”他面色沉穩,眼神複雜,語氣和兩年前一模一樣,正經,嚴肅,他一向如此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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