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處久了,便發現,他真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
有一天,我問他:“大人,您為何會帶我回府呢?”
他不像是會那般好心的人。
他望著前方,眼眸沉靜,只說:“誰知道呢。”
“也許是突如其來的善心。”他輕飄飄道。
“謝謝您,大人。”我輕笑,說。
謝謝您,突如其來的善心,救了我。後來聽他的屬下說,他原本有一個妹妹,體弱多病,很小就病死了,也許是這個原因。
但他後面加了句:“也許就是突如其來的善心吧,畢竟,大人可不是那種會因為這個就隨便救人的人。”
大人有時會帶我出府辦事,他察覺我怕接觸人,讓我散散心,不要成日待在府中。
我怕別人認出我的身份,提議說作男裝裝扮。他只說好,從不多問。有一次,我與他出府,停在一個賣雜貨的攤子邊,東西倒十分精巧,就是那小販的忽悠技術有些高,問我:“您二位可是兄弟?”
還沒等我回話,老闆又說:“二位看這結,這可是兄弟之間的同心……啊不,‘結心結’,據說戴上這‘結心結’,保準二位和和睦睦,絕無矛盾。”
“不是,我…”我有些怕唐突大人。
沒等我說完,他接著感嘆說:“唉,如今這世道,多少兄弟為了權勢反目成仇,互相殘殺,這‘結心結’不僅能夠化敵為友,更能化友為善,二位難道不來一對嗎?”
我無奈的笑了,突然升起了些玩鬧的心,膽子也大了起來,轉過頭,恭敬又帶著笑意的輕輕說:“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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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彎著唇畔,對我說:“既是兄長,便買一對吧。”
“好的哥哥。”我對他笑,雙眼彎彎。回去的路上,我跟在大人身邊,腳步輕快的的走著。
接近傍晚,霞光微深,微風拂袖,我忽然覺得輕鬆,感覺活著,也沒那麼累了。
不然,我總害怕午夜夢迴時無窮的折磨。大人常常深夜回府,平日也不經常在府中,總是很忙。
我有時候睡不著,會坐在臺階上數著星星等著他。
燈火闡珊,等他歸來。
除夕那天,我本以為他不會回來,但他還是回來了,我萬分開心的問他怎麼回來了。
他摸摸我的頭,說:“原本沒有過節的習慣,但想到家裡有一個小姑娘,倒生出了做兄長的感覺。”
我望著他,說:“那真是謝謝兄長呀。謝謝你,給了我一個家。我希望,春夏秋冬,就這般安安靜靜的生活下去。
或者,只要大人在,我就很滿足了。
可就連這唯一的所求,老天也要將它奪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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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陸璃登上了皇位,他向來心有大志,坐上皇位的第一件事,就是將權利慢慢籠罩在自己手中。
以“謀權篡位”罪名,抄了莫府上下。夜晚,府中燈火通明,已是無法逃脫的境地。
“大人……”我握著大人的手,不肯鬆開。他輕輕的笑,即使到了絕境,他也依舊鎮定自若,他輕撫我的頭,說:“我這一生,從未食言過,如今卻是要丟下你了。”
我哭著,搖頭說:“大人……”
“大概沒有多久,陛下就會知道你在我府中了,他找了你很多年,他會照顧好你的,不要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