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紗裙女子先是一臉錯愕的看了陳景蒼一眼,然後笑著搖頭說道:“公子說笑了,從未聽過哪家可以賒賬的。”
“提劉莽也不行?”
白紗裙女子再次笑道:“劉公子自然是可以的,只是劉公子若提前和閣裡打過招呼,公子可能還真得等家中來人帶錢來贖你了。”白紗裙女子笑意莞爾的看了一眼陳景蒼。
按照劉莽的性子,這種事想來也是做得出來,陳景蒼苦笑搖頭,問道:“不知道閣中曲福楠管事可在樓裡。”
“不巧了,曲福楠管事前幾日被調走了,聽說是去了太安,這段日子怕是不太會回來。”
陳景蒼臉色更苦,想著叫人去傳信,去楚王府裡拿些錢財過來解圍,只聽得白紗裙姑娘說道:“曲管事去了太安後,聽聞從太安裡又調配過來一名新的管事,公子可否認識?”
“是太安城裡來接替曲福楠的嗎?”陳景蒼問了一句。
身著白紗裙的淸倌兒笑著點頭說道:“新來的管事我只聽姐妹們說過他姓周,現在正住在雅閣後樓裡,公子是要我幫你帶路去見一見嗎?”
陳景蒼笑著點頭說道:“那就有勞姑娘帶路了。”
白紗裙的姑娘帶著陳景蒼去往後樓,一路上看著愈發熱鬧的雅閣,陳景蒼詢問道:“姑娘可知道蘇清兒是何時來得你們這嗎?”
“陳公子,你可別一直稱呼我姑娘了,我叫月靈,公子直接稱呼我月靈就好。”
“那...月靈姑娘,多有麻煩了。”
月靈悄悄轉頭看了一眼跟在身後的陳景蒼,這位公子並不像劉公子一樣面熟,性格也溫和許多,看到陳景蒼此時嘴角掛著有些無奈的苦笑,問道:“陳公子似有煩心事啊?是因為剛才問的蘇清兒姑娘嗎?哦,還忘了陳公子剛才問的問題呢,蘇大家之前雖也在幷州,卻不是在雅閣,最近幾月才投身在雅閣中賣藝。”
陳景蒼搖搖頭,然後又點點頭,這才說道:“煩心事倒是說不上,月靈姑娘也是知道,身上錢沒帶夠,這不想著我該認識太安裡來得新管事,他可能幫我說上幾句話,或者幫我先把這銀子補上,回頭去府裡拿著還他。”
見面前的這位年輕公子哥不再蘇清兒身上做多詢問,月靈呵呵笑道:“劉公子肯定是和公子開玩笑呢,說是在樓裡打過招呼,那也是未必呢。劉公子別的不說,出手可是大方的很。”
陳景蒼只是輕輕點頭,笑著說道:“跟劉莽說好請客的,之前也欠了好多回了,這次是真的推脫不掉才被他給拽著來了,真沒想到,這貨竟然誠心要我下不來臺。算了,不說了,月靈姑娘,如此溫婉可人,怎的入樓賣藝?”
月靈沉默好一陣才說道:“公子不知,雅閣有明文契約,掙夠銀錢會放任你離開,這契約可是整個行當裡獨一份的。而且我現在正想著給自己贖身呢,孃親身子壞了,弟弟又太小,想著再過兩年就能把自己贖出去了。這樣也有足夠銀錢接濟家中。”
然後又說道,“若是能多遇上像公子這樣大方的客人,可能明年就能離開了。”
陳景蒼看了看月靈的背影,笑著說道:“我可能不會再來這兒了,也是和姑娘一般,回家照顧家裡的父親,我可能比姑娘還慘一些,家中可沒個弟弟妹妹幫襯。”
“公子是要回鄉嗎?”
“算是吧。”
“聽著公子口音,像是從涼州來的,這次還是要回去涼州嗎?聽許多客人們閒聊過,涼州里可沒幷州安定繁華呢。”
陳景蒼搖頭:“這幾年呀,大多時間都和涼州人處在一塊,時間久了,口音倒是越來越像,可能是習慣那裡的生活,口音一時間沒改過來。”
“我說公子看著也不太涼州那裡的人,涼州人可沒幾個像公子這般俊秀的。”
陳景蒼哈哈笑了起來,然後說道:“我可沒劉莽公子富裕,也沒啥銀錢可打賞姑娘的。”
月靈也跟著笑了起來:“公子說得哪裡話,月靈可是靠手藝吃飯的。再說了,公子長得真的是很俊秀吶,像是江南里的那些公子哥。”
陳景蒼笑容未減,說道:“在涼州,要是姑娘這般夸人的話,可是要被人給揍一頓的。”
“公子,月靈這話說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陳景蒼擺手說道:“在幷州自然還是夸人的話,涼州那班人大多看不起江南公子哥,我是在那待久了,聽姑娘這樣說,難免會有些不適應。”
月靈笑了起來:“倒是也經常聽到從江南過來的幾個客人說過不少涼州的壞話。”
陳景蒼笑著不再說話,跟在月靈身後走了這麼半天,終於到了雅閣後樓,還未走過圓形院門,就看到裡面有一名女子正從那裡走了出來,正是之前剛見過的蘇清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