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柏忍不住噴出一口鮮血,身體撕裂般的痛疼反而讓他死守心中的清明,他拼命的用意念去導引體內的藥力,去衝擊腳底的湧泉穴位。
唐柏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他的意念一次次地試著控制著丹藥的藥力。
一次,十次,百次。。。
他不知疲倦嘗試著,也不知嘗試了多少次。
終於,唐柏感覺體內的藥力開始隨著自己的意念執行,他毫不猶豫的將藥力匯入足少陰腎經,而後頂著無邊的重壓,又往前邁進兩步。
晁田張大了嘴巴,他從來沒有看到過如此瘋狂的人;在這詭異的地方,一步之差,承受的重力卻是天襄之別,這不是在尋找機緣,而是純粹的找死;他不明白,就這種心性的修士,在陰靈山脈中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巨大的壓力壓將下來,彷彿將唐柏胸中的氣都壓縮了出來,他連呼吸也變得困難起來,他彷彿看到死亡。
死亡可怕嗎?不知為什麼,唐柏此時一點也不害怕死亡;他的內心,甚至還有一點面對死亡時的刺激與興奮。
在晁田不可思議的眼神之中,唐柏又連走了兩步。
天空彷彿倒掛了下來,壓在唐柏的身上,他體內傳出細微的‘咔嚓’聲,那是他身體的骨骼在裂開,他身體裡,許多的神經脈絡也完全被崩斷,他的五感消失得一乾二淨,面板上泛起血色的顆粒,他在承受非人的痛苦。
但唐柏反而越來越興奮,他腳底的湧泉穴位像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
一天,兩天,三天。。。
直至過了大半個月,唐柏都一動不動,連呼吸也變得若有若無起來。但他腳底的湧泉穴位,卻如山崩海嘯一般,不斷的在衝擊。
唐柏完全忘記了時間,忘記了空間,他的心中只剩下一個意念,就是衝開穴位,凝鍊穴位。
恍恍惚惚,唐柏聽到了一聲巨大的轟鳴聲,接著他感覺自己的身體與大地連成了一體,雙腳彷彿是大樹的根,深深的扎入了大地之中。
他感覺自己的腳心有一股吸力,在吸收大地的力量。
大地的力量雖沒有草生靈的那種勃勃生機,卻是一種更為純粹的本源母氣。像母親養育生命的元氣,是一種蘊育萬物的本源之氣。
這股本源之氣一湧入丹田之中,丹田的‘蓮子’就像回到母親的懷抱之中,像流浪異鄉的浪子,找到了自己的根。
‘蓮子’上的裂縫又變大了,裂縫中,彷彿有青翠的嫩芽兒欲從裡面鑽出。
而在‘蓮子’的表面,一個個經文閃爍,一個’地’字經文逐漸變亮,散發著蘊育萬物的本源母氣。
其他的經文圍繞著這個’地’字經文不斷的排列,不斷的浮動,不斷的變化,而後,又形成了一篇新的經文。
一句句誦經聲在唐柏心中響起,恍惚間,唐柏看見自己的心化成了一朵蓮花,而蓮花之上,盤坐一個與自己一模一樣的光人。
是他,一個如同自己影子一般的光人。
他在誦經,經聲化成一個個符文,融入自己的心中。
就在唐柏又快要迷失於經聲中時,他眉心突然閃爍著淡淡的金光,一聲鐘鳴於他識海中響起,浩大莊嚴的鐘聲,醍醐灌頂,如一股清泉自識海盪開,流入心田,讓他瞬間清醒了過來。
心,依舊。
經聲,消失不見。
蓮子,停止了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