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柏卻是看向了最前方的少年,在猜測少年到底承受了多大的力量?他見那少年一劍一劍的往前劈砍,彷彿任何阻擋在身前的障礙,他都要一劍劈開。
那是一種勇往直前的意境,像極了唐汝庭以前所說的勇,武者的勇。
晁田咬了咬牙,又向前走了兩步,四周瞬間凝固了一般,空氣變得更加沉重,鋪天蓋地地向他壓來,要將他整個人都壓碎。
他躬著身體,如同扛著一座巨大的山峰。
只聽他怒吼一聲,如同獅子怒吼,一股音波往四周盪開,彷彿要將他身邊的空氣震開。
他額頭上的青筋根根鼓起,周身的佛韻越來越濃,整個人如同怒目金鋼,在巨大的壓力下,又站直了腰身。
唐柏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只是腳下的湧泉穴位越來越熱,甚至有一點灼熱的疼。
這種感覺很奇妙,時而舒爽,時而難受,舒爽時就像有一隻溫柔在腳底輕擠按壓,腳底似有細微的電流湧過;難受時,如同便秘一般,腳心蘊含著強大的力量,發洩不出來。
如此過了三天,唐柏又向前連走了三步,與晁田齊平。
巨大壓力超過了唐柏預計,無處不在的力量壓在他的身上,擠壓得他的筋骨分離,連五臟六腑都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壓制,身體各種機能失調。
他瘋狂的執行著《巫體大法》,丹田的’蓮子’受到外力的擠壓,浮現出三千經文,其中’血’與’陰’兩個古老的文字猶為顯眼。
’血’字經文呈紅色,紅得妖異,散發著濃郁的血煞之氣。
’陰’字經文呈黑色,黑得詭異,散發著陰冷的陰煞之氣。
兩股煞氣如同液化了一般,化成兩種不同的能量,融入了唐柏的身體裡,在強化他的筋骨脈絡,在抵擋壓在唐柏身上的重力。
在唐柏的體外,兩股煞氣形成了實質的光韻,一股如血海滔天,一股似陰魔附體,混合一起,讓他彷彿變成了一個人間妖獸,世間狂魔。
晁田本想開口,但感受到唐柏身上散發的滔天煞氣,心中一稟,便不發一言。
與此同時,唐柏識海之中,陰煞與血煞之氣大漲,與一陽之念形成一種對峙的局面,一時間,誰也耐何不了誰。
唐柏也感覺到身上的煞氣,他想也沒想,就引動兩股煞氣衝向了足少陰腎經。
足少陰腎經是人體十二經脈之一,分左右,共有五十四處穴位,起於小趾之下,斜走足心,出於然谷之下,循內踝之後,別入跟中,以上踹內,出膕內廉,上股內後廉,貫脊屬腎,故又稱之為腎經。
而湧泉穴便於此經脈之上,世俗武技修行,也有修此經脈者,與足太陽膀胱經合陰陽形成周天。
但《巫體大法》不同,《巫體大法》不是修氣,而是煉穴。
此時,兩股煞氣所化的力量被唐柏意念導引,沿著足少陰腎經的脈絡執行,直衝腳底的湧泉穴位。
兩股力量像兩條滔天大河,在衝擊堅固的堤壩,捲起了千層水浪,化成一個個巨大的旋渦。
許是用力過猛,唐柏只覺頭暈眼花,耳鳴舌燥,心臟亂跳,如同一條顛簸在大海風浪中的小船,彷彿隨時都會被滔天的海浪拍打成無數碎片。
但越是這樣,反而越激起了他性格中瘋狂的一面,他手中多了一個瓷瓶,倒出三粒土黃色的丹藥,一口吞下。
他的身體裡立刻多出了一股不可阻擋的洪流,湧進丹田,散於百脈,在脈絡中橫衝直撞,撐得他體內的脈絡疼痛難忍,隨時都會經斷人亡。
而後,這股力量又衝入他的五藏六腑之中,似一隻無形的大手,將五藏六腑揉成了一團。
他的身體如同一個吹大的氣球,不斷的膨脹,彷彿要爆炸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