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唐柏看得入神之時,木道人卻是一頓,張口吐出一口粘稠的鮮血,噴在令牌之上。
這一口鮮血竟是木道人的心頭血。
如果說元精是體魄的本源,那心頭血就是魂的本源,一大口心血,哪怕木道人功參造化,一時之間也顯得萎靡不堪。
令牌吸收心血後,自木道人手中飛出,化成一道光沒入了石碑中。
原本光滑的石碑上,顯現出一排巨大的文字,只是這些文字十分古老,比唐柏見過的任何文字都要古老,唐柏竟一個也不認識。
而後地底傳來一陣‘轟,轟,轟’的巨響,接著石碑後的陵墓突然裂開,落出一個長長的通道。
木道人看了唐柏一眼,道:“小道友,且隨我來。”說完一馬當先,已落於通道上。
唐柏不敢怠慢,踵跟其後,往陵墓中行去。
通道是一條古老的石路,石質堅硬,石板上散發著歲月的氣息,形成了一種獨特的歷史沉澱。
兩人一路低下,寶光照路,儘可通行,行了裡許,一道巨大的石門隱現。
石門兩邊,立有兩柱,柱上盤龍,金光閃閃,龍目如電,直視通道之處。
木道人又跪下來,於石門前虔誠跪拜一番。才站起身來,手中又多了一塊金色的令牌,其上刻著一條九爪金龍。
木道人又是一口心血噴出,只見令牌之上閃爍出兩道金光,直射柱上金龍的雙目。
兩條盤柱金龍彷彿瞬間活了過來,發出巨大的龍吟聲,而後雙目一轉,望向石門,然後石門上白色的光華閃爍,門口大開,落出一個洞窟。
洞窟十分巨大,洞頂閃爍無數光點,明滅閃動,如同星辰。
木道人極為嚴肅的道:“小道友,切記踵跟本道的落腳之地,勿亂了方寸。”說完,手中多了一個圓圓的盤子,上面刻著無數字符,中間獨一根銀針,指著著洞中的一點。
木道人一躍而過,落在洞中的一塊石蹲上;而後不斷捻指計算,又朝右邊走了三步,停了下來,看著唐柏道,你先過來,站在我先前的石蹲上。記住我走的步法,不然萬劫不復,永無輪迴。”
唐柏聞言,心中一凜,小心起來,而後一躍而起,落在木道人剛才的石蹲上。然後小心的觀察著木道人的行走的路線,落腳的地點。
他自成修成一陽之念,心自空靈,記憶力非常好,哪怕木道人所走的路線十分詭異,唐柏也未出任何差處。
行了大半日時間,唐柏回頭看去,發現兩人還未走出一丈之地;而且木道人的腳步比開始時慢了許多,他右手捻動的手指越來越快,彷彿在進行成千上萬次的計算。
兩人走走停停,一個洞窟,竟然走了大半年時間,才算安全透過。而後又進入了一間石室之中。
唐柏正想修養兩日,不想眼前一花,石室中景象忽變:右側面現出一座法臺,法臺籠在黑雲中,黑雲中有無數綠色的火球,上下飛揚。
木道人道:“小道友小心了,這是陰靈鬼火,沾上一點,魂魄就會融於鬼火中。”
唐柏忙集中精神,見一團鬼火迎面而來;想也沒想,手中多了一面鏡子,其上散以出青瑩的寶光,唐柏道了聲’著’,鏡子浮空,越變越大,光彩奪目,擋在鬼火之前。
但只聽到一陣‘滋滋’聲響,鏡子所發的寶光在鬼火中融化開來,鏡子化成了一陣清煙,連渣都不剩。
與此同時,木道人手中多了個淨瓶,上面插著一枝楊柳枝條,柳枝條上沾著一顆純淨的水珠。
木道人隨手一揚,柳枝條頭上的水珠飛出,落在飛向唐柏的鬼火上,‘滋’的一聲將鬼火熄滅了大半。
一陣鬼哭怨吼的聲音直入兩人耳中,聲音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彷彿無數鬼魂在柳枝條上的水珠中魂消魄散。而這鬼叫之聲帶著一種魅惑之音,如同要將人的靈魂拉出體外。
木道人倒是毫無影響,但唐柏卻難受致極。
木道人再次揚起手中柳枝,鬼火如同有意識一般,飛退而回。
唐柏舒了口氣,剛才若不是木道人出手,他真沒有把握躲開這詭異的鬼火。
木道人看了唐柏一眼,道:“對付這些陰靈之物,須彌山那些禿驢的佛器還是有一些法門的。”
唐柏聞言,心中一動,手中多了一個滿是裂縫的木雕。
他將一陽之念湧入木雕中,眨眼間,木雕金光大放,一個佛陀虛影隱現,瞧了一眼法壇上的鬼火,自動飛了過去,沒入了黑雲中,籠罩鬼火。
一陣經聲響起,黑霧在經聲中消散,無數陰靈從鬼火之中湧出,迷茫麻木,跪拜在佛陀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