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採兒被帶到了第二輛囚車,押解她的人僵已生出靈智,若不是形似骷髏,眼乏綠光,倒是與常人一般無二。
僵,是一種另類的生物,相傳起源於古老的姜姓,只是史書少有記載,以韓採兒的博學,也僅知道遠古的時代,有這麼一個強大的氏族。
很明顯,眼前的人僵,並不是那遠古的氏族之人;而是屍體僵而不腐,又生出新的靈知而形成的僵;這種情形,就像枯木逢春,生出了新芽。
那人僵拿著一塊漆黑的石質令牌,上面刻著一個身著綠衫、披頭散髮、面露獠牙的殭屍雕像;令牌的另一面,刻著一個古老的文字。
韓採兒認識這個文字,正是一個’姜’字。
令牌射出一道黑光,照射在囚車上的牛首位置;一陣黑光閃過後,囚車露出一道門戶,那人僵隨手一扔,將韓採兒扔進了囚車中。
一入囚車,只覺漆黑一片,伸手下見五指。
遇到這種情況,韓採兒反而變得更加的冷靜,她的眼睛裡散發著詭異的光。
黑暗逐漸消失,囚連中的一切顯現於她的眼中。
她朝四周看去,發現車中關有二十七個修士,男女老少皆有。
在這些人中,一個身著袈裟的年青和尚特別顯眼,哪怕是被囚困,俊雅的臉上不見絲毫慌張,給人一種乾淨素雅、不染塵俗的好感。
此人是她的師兄慧空,曾有傳聞,慧空入寺時,日光寶殿的智慧佛陀金像光芒直衝雲宵,如日當空,佛音自極樂世界傳來,伴有金蓮入世;須彌寺的眾多僧侶推算,此乃是智慧佛陀再入輪迴,轉世重修佛門大法,故被須彌寺的方丈將他收入門下,賜名慧空。
此時慧空獨坐一旁,正在閉目誦經,那怕也被封印了修為,也讓人感覺他的身上閃爍著佛光,讓人心生安寧親近。
韓採兒剛尋到一個位置坐下,就聽有人叫道:“不知又是哪位道友被抓了,這些怪物瘋了,要將陰靈山脈的修士抓完嗎?”
韓採兒順著說話的聲音看去,只見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穿著一身素淨的白衣,靠在囚車上;而他身邊,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滿臉的驚恐,小聲的勸道:“師兄,少說兩句,這些怪物可是殺人不眨眼的,要是無故送了性命,到時豈不悔之晚矣。”
少年道:“你以為大家還有活路?算了,老子也不廢話了,這人生無常,遇到了劫數,看來是在劫難逃了。”
正在兩人說話之際,囚車開啟,又扔進一人,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者。
若是唐柏在此,一定會驚撥出聲,因為此人正是柯玄。
而後,韓採兒又看到身邊一個十多歲的少年眼中閃過一股淡淡的金光,她心中一凜,這少年的眼睛有問題。
果不其然,少年站了起來,朝老者走了過去,視黑暗如白晝,只聽他開口道:“玄老,你怎麼也被抓了?”
柯玄的修為被封印,被摔得七葷八素、昏昏沉沉;突然聽到有人跟自己說話,開始還沒反應過來,本能的問道:“誰?”而後才想起在陰靈山脈中、叫自己玄老的只有一人,不由道:“唐柏,你也被抓了?”
韓採兒一聽到‘唐柏’兩字時,原本平靜的心突然變得不平靜了。
她知道‘唐柏’這名子很普通,這個世界上,叫唐柏的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但她感覺對方口中的唐柏就是那個擁有《蓮花經》的唐柏,是那個與自己一樣穿過詭異的死亡海來到這片大陸的唐柏。
她朝兩人看去,只見少年一愣,輕聲的說道:“玄老,我是白小明。”
柯玄一震,忙道:“小明,你怎麼也進來了:尊主可知此事。”
白小明道:“是師尊要我來的,他推算出陰靈山脈有大變,我有機緣在此。”
柯玄聞言,才放下心來,喃喃道:“即然尊主已有安排,那就絕不會錯,只是運氣不好,落入了這些怪物手中,不知何時才能脫身!”
白小明道:“被抓的可不只是我們,這囚車裡已經關了許多個修士呢。”說完將柯玄扶了起來,尋了一個靠邊的空地,相互坐下。
好巧不巧,兩人正好坐在韓採兒的旁邊。
柯玄忍不住朝四周看去,只是眼前漆黑一片,哪能看到半個人影,他疑惑道:“這裡面黑咕隆咚的,你怎麼知道關了這麼多修士?”
白小明聞言,才想起對方看不到囚車中的情況,他又不想柯玄知道他眼睛的秘密;腦子裡靈光一閃,嘻嘻笑道:“我自小鼻子就十分敏感,一入囚車之中,就聞出了二十多股不同的氣味,想來不會出差的。”
柯玄嘆了口氣,一時沉默不語,過了茶盞功夫才小聲的說道:“這些怪物抓住我們,沒有殺害,肯定有其原因,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保住性命要緊,別意氣用事,明白嗎?”
白小明點了點頭,突然問道:“玄老,你已經出去了,為何又進了這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