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柏未曾醒轉,但蒼老的臉上現出暈紅,就連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而徐綵鳳卻是相反,粉紅的煙霧被吸入口鼻之中時,她身上的媚態反而不見了,由極媚變化成極為嚴謹;氣質亦變得莊嚴神聖。
不過越是如此,她的身上越是散發著讓人入迷的佔有慾望。
她輕解羅衫,緩緩褪去了衣裙,落出了晶瑩似玉的肌膚。
她走到唐柏身邊,伸出纖纖玉手,撫摸著唐柏的發稍,眉頭,眼角,鼻子,嘴巴,而後自下巴往下,直至唐柏胸前。
她輕輕地為唐柏解開衣釦,喃喃自語道:“金風細細,梧桐墜葉,情酒初嘗,身心皆醉;陰陽爻術,莫道離絕。”
她能救唐柏的,只有陰陽爻術;而陰陽爻術是雙修中的魄修;也是宗派中的劫魔之道;與魔教的玉女心術相似:都是以男為陽,以女為陰,離龍坎虎,軟玉溫香,陰陽交融,讓彼此身體的愉悅昇華,使心、神、意、魂相合,達到陰陽平衡的效果。
唐柏心中只有諸葛心月,對於陰陽爻術,他先前曾有拒絕,她害怕唐柏醒轉之時,會離絕而去。
紅霧飄搖,衣衫盡去。
當徐綵鳳輕摟著唐柏的身體時,發現唐柏睜開了眼睛。
他的眼睛很混濁,有些許迷茫,也有些許清明。
他搖了搖頭,道了聲‘不可’;而後又閉上了眼睛。
他閉上眼睛不是修行,而是不敢看徐綵鳳的身體。
他終究是個男人,哪怕他現在的身體是已經蒼老,在面對徐綵鳳象牙般的玉體時,依舊欲難自控。
他怕再看下去,自己會幹出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來。
徐綵鳳聞言,輕輕地嘆了口氣,慢慢地撿起衣衫,一件一件地穿上。
她自嘲地笑道:“宗主,我不美嗎?”
唐柏搖了搖頭,喃喃道:“你很美,牡丹不及你嬌豔,菊花不及你清雅,蓮花不及你聖潔;你的美就像上天刻意的雕琢,美得讓人情難自禁;但這個世界美好的事物很多,我們可以欣賞,但不可能都去佔有。”
“這便是男人的虛偽嗎?”
唐柏聞言,睜開眼來,微微笑道:“是啊,這便是男人的虛偽,而且對越在乎的人,男人就越虛偽,因為他不想去傷害他們。”
徐綵鳳已經穿好衣服,看著唐柏的眼睛,嚴肅地說道:“那宗主覺得,有沒有傷害到我?”
唐柏不說話了。
當一個女人解開她的衣衫,赤裸地站在你的面前,那麼證明,這個女人已經放下了自己所有尊嚴。
徐綵鳳又拉上了唐柏的衣衫,為他將衣釦一一扣好,平靜地說道:“這種在男人面前脫衣服的事情,我想我以後都不會做了,不管是入情道也好,還是愛情的情不自禁也好,有過一次便好,多了,便是一種下 賤了。”,說完,她站起身來,隨手捏了一個法訣,籠罩兩人的大鼎懸空而起,迅速變小,落入了她的手中。
她沒有再看唐柏,而是轉頭看向了階梯下的山谷。
不知為何,她感覺眼角有些酸澀,眼淚不爭氣地流下臉頰,她卻倔強地沒用手擦去。
唐柏複雜地看著她,不發一言。
有時候沉默比語言更適合兩個人的相處。
徐綵鳳用術法蒸發了臉頰的淚珠,迴轉頭來,說道:“你此次未能突破,壽元將近,可以遺言?”
唐柏苦笑道:“落葉之身,世間飄零,寄語歸誰?”
徐綵鳳道:“諸葛心月,或者燕菲菲,歐陽紅玉,還有。。。還有素琴師叔。。。”說完又道:“你且放心,你死之後,我雖不獨活,卻也會將你死後之事處理乾淨,再隨你而去的。”
唐柏一愣,喃喃道:“怎麼感覺,我活不過一時半刻一般。”
徐綵鳳道:“一天,兩天,三天。。。那又有什麼意義呢?你此次未能突破,又受丹火焚燒,使原本短暫的壽元更加了縮短了,你又有什麼辦法呢?”
唐柏道:“你彷彿變回了曾經在牧人城的那個你。”
徐綵鳳道:“那才是真正的我。”
唐柏道:“真正的你才是最有魅力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