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燈正是驅魂燈。
驅魂燈一出現,四周的空氣也變得陰冷起來,讓人不由自主地產生一種陰森之感,有無形魂魄自石碑林中飛出,沒入油燈之中,使得油燈上的火焰變得更加漆黑,彷彿有幽靈在火焰之中跳舞。
如此陰森的變化,唐柏卻毫無所感。
他意念一動,驅魂燈便懸於虛空,其上的魂火不斷地搖曳跳動,他喃喃自語道:”黃泉冥寞,茫茫不見,以燈為引,不落輪迴。”
而後,燈火闢裡啪啦地炸響,漆黑的火焰向四方蔓延,將唐柏所在之地,籠罩在沒有任何的光亮的黑暗裡。
須臾,一點碧綠的光芒在漆黑之中浮現,慢慢擴散,宛如重開了世界;幽幽冥冥,茫茫無盡。而在幽冥的碧光中,浮現出九個碗口大的旋渦,一股股濁黃之水從旋渦之中噴湧而出,匯聚一起,潺潺流動,形成河流。
他不知自己之前所悟並非是道,但他自認道不能成功,於是他便創造術法。
驅魂燈本來只是一件用來收納陰魂的冥器,他大膽之極,想以此燈為媒介,現黃泉之法。
術法與境不同;境講究的意境,而術法卻需真元驅動。
所謂世間萬法,皆於物起,皆於力行,便是如此!
而且唐柏並不知曉,所謂黃泉,不僅是泉,黃泉於幽冥之地,又稱九獄,分別為:豐、衙、黃、寒、陰、幽、下、若、溟九泉,又稱之九獄,所謂泉眼,不過是獄中魂水所化。
如此強大的術法,莫說他金丹修行,就是金仙之力,也不敢如此膽大妄為。
只不過呼吸時間,他便感覺自己丹田的真元如開閘的河水,洩之一空;驅魂燈上,更是有一股巨大無比的吸力,在抽取他的真元。
唐柏瞬間就感覺到了自己的真元枯竭,難以為繼。
他倒是果斷,事不可為,意念一動,便中止施法。
曉是如此,他的金丹也變得暗淡無光,彷彿再慢一步,金丹都會被吸乾,最後變成廢人。
此間兇險,以他的智慧見識,倒了清楚。
他道了聲萬幸,而後收起驅魂燈,又於紫金戒子中,拿出一個丹藥,盤膝靜從,打坐恢復真元。
時間無息,他再次起身後,沒有再行施法,而是又認真的感悟石碑上的碑文來。
神術不可學,卻可以開悟他的眼界,指明一個可行的方案。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大道難開,他退而求其次,以法為徑;法不可為,便慢慢積累。
合抱之木,生於毫末;九層之臺,起於累土。
強為者敗,便執者失。
修行講究迴圈漸進,講究自然圓滿,水到渠成。
一時之間,他完全陷於了自己的思考與學習之中,他彷彿忘記了所有的人,所有的事,直至一日,他心血來潮,腦海中突然浮現諸葛心月的身影,他瞬間從感悟之中清醒了過來,大驚失色道:“不好,心月有危險!”
此時此刻,他再也沒有半點感悟神術的心思,他只想快點出了這變化無端的石碑林,出現在諸葛心月的身邊。
她若安好,他可以不掛於心;她若危險,他便會以命相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