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唸了咒語,道了聲‘去’;而後,他手中的鐵圈往半空飛去,越變越大,眨眼間將整個城池都籠罩起來;接著一道道黑光迸射,天地瞬間變得陰沉壓抑;而後陰風一起,圈中突的多出無數虛影,密密麻麻,足有上千之數。
唐柏心中一驚,透視之眼往城中瞧去,只見大街小巷,賭場妓院,酒樓客棧,瞬間沒了聲息,變得死寂,整個城池,如同一座死城,整個城池的人,瞬間就被少年攝了魂魄。
緊接著,懸掛空中鐵圈突兀噴出一團黑火,直往唐柏籠罩而來,在唐柏還未反過來,黑火化成七道紅線,往唐柏七竅鑽去,連玄之世界所化的佛鐘都抵擋不了。
唐柏大吃一驚,開始時倒不覺異常,只覺得全身懶洋洋的,渾身無勁,如春日懶睡,昏昏沉沉,不但不覺難受,反覺有些舒泰。但紅線順著穴道流轉七魄,便覺得奇癢難耐,沒處抓撓,比挨刀還要難受;緊接著骨肉痠痛難忍,連腎藏精元也枯竭了一般,成了無根之木、浮萍之葉,任是神仙之體,也難承受。
唐柏知道中了暗手,想要還手,但四周空間一變,發現自己身處在黑色的火海中,四周人影攢動,男女老少都有,在這些身影中他看到一些熟悉的面孔,比如他落宿小店的掌櫃,剛剛還在草臺唱戲的花旦,還有那個買他粉條子的半百婦人。。。
那些原本笑容祥和的平凡人,此時一個個失去了神智,凶神惡煞,張開大嘴直朝唐柏咬來,要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唐柏想要閃躲,卻發現沒有半點氣力,只能任何這些人在他身上撕咬。他哀嘆一聲,暗道:“我命休矣!”
不想從街道口走來一個身著黃衫的貴公子,清秀俊朗,周身紫光環繞,貴氣逼人;他手中拿著一把白紙扇,三兩步已到了兩人身前,手中紙扇一搖,平地颳起了一陣風,風拂過唐柏後,如一盆清涼的水將唐柏從頭澆下,涼透心底。體內的那股邪火立熄,涼氣從尾椎直衝頭皮,唐柏忍不住一個冷顫,身體立時恢復了正常。
那叫陰無常的少年一見貴公子,臉色一變,尖叫道:“是你!”說完化成一陣陰風,就要逃遁。
貴公子招了招手,道:“小子,休走!”
只見虛空泛起漣漪,無形的力量包裹著陰風,剎那間聚集於貴公子的掌心,不斷縮小消失。
那貴公子又朝空中的鐵圈招了招手,鐵圈落入其手,只聽他喃喃幾句咒語,鐵圈中激射出一道道黑光,散落於城池之中;原本倒斃的百姓,相繼醒轉,又變得生龍活虎起來,誰也不知道自己剛才經歷了一次生死輪迴。
唐柏雖然恢復了自由,但身體極為虛弱,那麼一瞬間,那叫陰無常的少年已經傷到了他的根本;連修行多年的巫體大法,也擋抵不了那歹毒的術法,若不是被人所救,不消半柱香的功夫,已丟了性命。他突然想一句古話:“強中自有強中手,一山還比一山高。”曾幾何時,他以為修行到金丹,已經踏入了修行的大門,自此魚躍龍門,天高地遠任逍遙;但他遇到了靈王,木道人,白蓮,雪兒,金雕,付老頭等人,而今,在一個最平凡無常的地方,又栽在陰無常手中,讓他產生了沮喪難受的負面情緒。
但他心如明鏡,這種修行法障,一出現就如明鏡蒙塵,立時發現,他忙澄清念頭,釋懷心境,不急不燥,心靜如湖;得回過神來,見那貴公子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強撐著身體,朝貴公子微微揖首,道:“多謝兄臺救命。”
貴公子道:“無需如此,在下太子,還未請教小友貴姓?”
唐柏一愣,道:“太子?”
貴公子笑道:“只是個稱呼而以!”
唐柏發現自己走神無禮,忙道:“在下姓唐,單名一個柏字。”
貴公子又道:“昨夜小敏外出,被鬼物所擾,得小友相救,還未言謝呢。”
唐柏喃喃道:“小敏?”他突然想起昨夜救下的白衣女子。
果不其然,街道口又走來一名女子,身穿白裙,清秀絕倫,雙手捧著寶劍,施施走來。見到兩人,幅了身子,道:“見過主人,見過公子。”
貴公子從她手中拿起寶劍,道:“此劍乃用開天神金為材,道池之水所鑄,借七神星位之力,化龍於劍,因鋒未開刃,如龍潛如淵,故取名為七神潛龍劍;小敏雖是我的丫環,但我待她如小妹,此次得小友相救,無以為謝,故將此劍相贈,以表謝意。”
唐柏忙道:“不可不可,路見不平,當出手相助,正如公子救下在下性命一般。”
貴公子哈哈笑道:“兩事不可並提,你救小敏,她以寶劍謝之,本公子救你,小友就當欠本公子一個恩情。”
唐柏本想推遲,但貴公子已將寶劍遞來,唐柏心裡想要拒絕,但雙手卻不聽使喚地將寶劍接在手中;接著又聽貴公子道:“小友無需多心,你我性情相近,一見如故,不如結為兄弟如何?”
貴公子如此一說,唐柏真的感覺到對方身上有一種熟悉,就像是多年未見的親人一般,這種感覺很奇妙。
貴公子見唐柏沉默,便拉著他的手,對身邊的小敏道:“擺祭壇,本公子與唐小友今日結為異性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