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逍遙道,天地任意行;行行復行行,一村又一城;一路微風伴,一身涼意驚;人於路上走,心在修行中;花草都凋謝,轉眼秋來臨。
荒涼的古道上,走來兩個身影,一男一女,那女子笑道:“呆頭,你無拘無束,想過要去哪裡嗎?”
男子深情地牽著女子的手,看著遙遠的天際,動情地說道:“我想陪你去天涯。”
男人的情話,總是那麼動聽,讓女子感覺這荒涼的古道充滿了春意,正在兩人郎情蜜意之時,不知哪裡竄出一條黑不溜秋的土狗,朝著這雙戀人狂吠不休。
男子看了土狗一眼,笑道:“這條荒古道上,這條土狗也不知餓了多久了?你身上還有沒有吃食,我們給它一點吧。”
女子正準備從包袱中拿出一些吃食,不想遠處又響起了‘滴嗒滴嗒’的馬蹄聲,沒多久,從古道深處走出一匹小毛驢,毛驢上坐著一個身著青衫的年青男子,低垂著腦袋,緊閉著眼睛,彷彿坐在毛驢上睡著了一般。
男子叫了聲‘喂’,他想叫醒毛驢上的人,別掉下來摔傷了自己。
女人卻拉住了男子,她看到毛驢上掛著一柄寶劍,便心生了懼意,怕毛驢上的年青人是殺人的魔頭。
土狗停止了叫喚,見小毛驢從身邊走過,它便跟了上去。
它單身久了,只想不再孤單了。
一人一狗一毛驢,一天一月一年年。
人間大亂之象已起,唐柏沒回青龍域,沒回大衍宗,他在這人間不停的遊蕩,他喜歡這人世間的煙火。
每到一個地方,在他離去之時,他身後都會出現一個漂亮的女子,在這個漂亮女離去之後,又會出現另一個女子與一個壯實的中年男子。
這有點兒螳螂撲蟬,黃雀在後的味道。
最後的兩人自然是雪兒與金雕,他們謹記白蓮的叮囑,一路緊跟著唐柏。
金雕不願與唐柏相見,雪兒也是好奇,自家小姐為何要自己跟隨唐柏?她也想看看唐柏到底有何不同?
一日,唐柏行至一個叫‘日月井’的小山村,這山村不大,只有二十來戶人家,村中有一口古井,相傳這口古井可以吸收日月精華,貫通陰陽地府,每當月圓之夜,有緣之人向井內祈願,便可以看見自己的三世情緣。
於是村裡人便將這口井叫日月井,也叫三生井。
小山村便是以這口井命名的。
唐柏自是不信,但那條土狗死活不走,於是他便在日月井村留了下來。
他在一個瞎眼的老人家中借住,等待月圓之夜,他也想瞧瞧,那日月井是否真的如此神奇,能幻化出他心中的人兒。
不過三日時間,便有圓月高懸,土狗在門外‘汪汪汪’地叫喚,它彷彿比唐柏更急。
唐柏拉開了柴門,一人一狗,於月色下朝日月井的方向走去,還未走近,便看到銀白的月色之下,佇立著一道女子身影,白衣飄飛,青絲拂動,於清冷的月光下,似月中仙子。
唐柏心生感應,頓了腳步。
土狗‘汪’地一聲叫喚,驚醒了井邊之人,那女子迴轉頭來,露出一張絕美的容顏。
是她!
是唐柏一直不曾忘卻的那個女人。
他的腦海中突地閃過一個畫面,心情也不由激動起來。
他曾聽白蓮說天地無根,而後意想天開,將玄之世界與現實世界的規則相連,藉此推演天機;天機之中,他曾看到過未來某些模糊的片斷,而這些片斷中,就有這一個女人。
在去華雲寺時,唐柏本就是奔著這個女人去的,只是他明知道這個女人在禪室之中,自己卻沒有勇氣見她;不想在這麼個月圓之夜,他卻見到那張絕美的容顏。
這女人一見唐柏,也意外至極,驚呼一聲,又歸於靜,而後施施然地朝他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