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僧叫了聲師傅。
那年青和尚點了點頭,而後看向唐柏,上下打量一番,臉色無波,心靜無瀾,道:“大衍宗弟子,唐柏?”
唐柏點了點頭。
年青和尚道:“本僧不凡,乃華雲寺住持。”
唐柏道:“大師應該還是須彌寺的長老。”
不凡和尚一愣,眼中射出奇異的光芒,緊盯著唐柏,彷彿要看透唐柏的靈魂。
唐柏無動於衷,顯得高深莫測。
良久,不凡和尚才道:“你不怕我出手將你斬殺?”
唐柏道:“怕!”
不凡和尚道:“怕,怕你還敢殺子德?”
唐柏道:“我怕的人很多,但要殺的還是殺死的,何況有人不會讓大師殺我。”說完,他向寺中的東面的一間禪室看去,眼中散發著奇異的光芒。
不凡和尚越來越看不懂眼前的年青人,一個金丹修士,在他的眼中,本就如螻蟻一般的存在,此時卻顯得哪麼神秘,彷彿這裡發生的一切,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因果已了,你走吧!”
不凡和尚揮了揮手,說道。
子禪強忍心中的殺意,叫了一聲師傅;見不凡和尚並未搭理自己,心中不由生出恨意。
唐柏又看了看寺中的那間禪室,輕嘆了口氣,收了黑藤,收了七神龍淵劍,轉身朝寺門外去。
待唐柏離去之後,子禪脫了身上的袈裟,又朝不凡和尚嗑了九個響頭,道:“師傅,子德與弟子自幼相處,不是兄弟,勝似兄弟;今日他被人所殺,弟子執念難消,心生殺念,難以禮佛,望師傅成全自己,自此離開寺門,與那唐柏瞭解因果。”
不凡和尚嘆了口氣,道:“痴,痴,痴,世人難了貪癲痴,佛法難去心中執,罷了,你且去千佛洞面壁三年,三年後,若你心中執念未消,心中還有殺念,為師不會阻你,且送你去須彌寺修行佛法,你們之間的因果,為師不再阻止。”說完,朝著東面的禪室走去。
東面的禪室極簡,禪室裡僅有兩個蒲團,在靠牆的一個蒲團上,正盤坐著一身著鵝黃長衫的秀美女子,此時她微閉著雙眼,眉頭微皺,似在思考心事。
不凡和尚進來時,她便睜開雙眼,眼中平靜無波,清冷至極。
“唐柏走了?”
她輕輕開口問道,其實以她的修為,寺中發生的一切,早浮現在她的眼中,包括唐柏朝這邊看來的目光。
不凡和尚道:“你不讓我殺他,總不能留他在此當和尚吧。”
女子喃喃道:“做和尚有何不可?”
不凡和尚古怪的看向女子,道:“你不是一向討厭和尚嗎?”說完,似想到了什麼,喃喃道:“你已到引靈了,過了合魂便需斬情了。”
女子轉首,靜靜的看向不凡和尚。
不凡和尚訕訕道:“那小子極為古怪,你還是小心點吧。”說完,身上光華一閃,消失於禪室中。
在不凡和尚離去之後,她喃喃道:“唐柏,唐柏,這是為何?”,不知不覺,她想到了次受傷後發生的一切,自那一次後,不知道為什麼,那個身影時常出現在她的腦海中,她總是忍不住去打聽關於他的一切,隱隱約約中,似有一根無形的絲線將他們兩個陌生的人拉在一起,讓她不得心靜。
世間之情,因果糾纏,這紅塵業力,果然非同小可,讓人慾罷不能。
她輕嘆了口氣,覺得自己應該談一場愛情了,她雖然討厭和尚,但須彌寺’紅塵業火’的修行之法,卻可借鑑。
心經業火,方得琉璃。
唐柏騎著小毛驢,一路東行,華蘭寺的因果,不過是生活中的一點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