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舍之中,空寂無聲,在這連綿一片的住家之地,竟見不到一個人影,詭異至極。
幾人於空地落下,子文茫然的看著這無數空蕩的屋舍,喃喃自語的道:“究竟發生了何事?如此多人,竟然全部消失了?”
唐柏走進了臨近的一間竹屋。
竹屋三室一廳,門前橫掛一根長長的竹竿,竹竿上還有未乾透的粗布衣衫;屋角掛著一張漁網,上面還有著鮮嫩的水草;漁網邊上又掛著蓑衣竹笠。
這是一戶普通的漁民之家。
屋中陳設簡陋,桌上還擺放著一盆魚湯,半碗清菜,三個木碗中還殘留著剩飯。
顯然,這一家人離開的時候正在吃飯,只是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連飯都來不急吃就匆忙的離開了。
唐柏也好奇起來,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讓所有的人都突然消失了。
唐柏正在屋中仔細察看時,屋外傳來雪兒興奮的聲音,只聽她大叫道:“你們快來看,這裡踩踏得歷害,人肯定是從這裡離開的。”
唐柏身形一動,眨眼間出了竹屋,到了雪兒身邊。
果不其然,有一條小路直入林中,小路邊上,許多青竹無故折斷,周邊殘留著無數腳印。
子文夫婦也飛奔了過來,開口道:“這裡發生的事情?與先前那些村民失蹤的情形一般無二,到底是什麼人有如此能量?能讓一個幾千人的幫會消失得一乾二淨,而且連的打鬥反抗的痕跡都沒有。”
唐柏聞言,卻是一驚,知道這肯定不是世俗之人所為,難道這一片出了什麼魔頭?
他曾被陰陽老魔頭抓住,見過老魔頭用死人與孕婦佈陣,引天地之力來修煉魔功;後來隨許小三回青丘山脈,又被郝贏引誘,誤入血道人的修行之地,被血道人扔入過血池中。
修煉魔法的人,自稱順天地之大道,行劫數之事,無父無母,無情無義,殺人自不會手軟。
如果真是如此的話,他說不得要降妖除魔了。
唐柏對修魔並無偏見,但若敢對世俗之人動手,行滅絕之事,他若是不管,良心難安。
修行修心,何況他修行《九陽經》,需保持心靈純淨。
子文道:“我等沿著這條小道追去瞧瞧,不管是什麼妖魔鬼怪?我子文拼著性命不要,也要與他們鬥上一鬥。”
此刻,子文神情看似平靜,但雙眼血紅,氣息翻湧,竟壓制不了真氣,控制不了心神,有走火入魔的危險。
趙敏顯然也看出了這點,擔心的叫了聲‘相公。’
子文揮了揮手,說道:“不要管我,快走,快走,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何妖魔鬼怪所為?”
他越說真氣越是絮亂,說完之後,終究壓制不住胸中的鬱氣,一口血噴了出來。
他心火極旺,這一路行來,又常喝唐柏的靈酒,境界有突破之兆。
他本已到了界境,再突被便是打破天地囚籠,煉氣化精,通靈魂,昇華精神意念。
此時,他的念頭被偏執的思想左右,這樣下去,只需一會兒的功夫,他必定真氣逆轉,筋脈錯亂,最後會變得神志不清。
唐柏本就是武道行家,自然知曉子文的情況。
他意念一動,玄之世界擴散而開,一股似是而非的意境將子文籠罩,將王子文的拉入了玄之世界之中。
這些年來,他雖在教導那些部落之人生存的知識,卻也沒有放鬆對‘幻’字道符的參悟,再結合蓮花經上的‘幻’字,對道符的理解不斷深入,如今也算是小有成就,玄之世界得心應手,無形有形,倒是成了他一門獨特的道法;玄界可封人五感,幻化永珍,真真假假,真假難辨。
前些天的姬雪飛就是如此,要不然子文那一劍,根本近不了她的身。
與此同時,子文突然發現周圍的世界突然變了,他發現自己站在一座大山巔峰,俯首望去,奇峰連綿,一望無盡;遠處有瀑布飛泉,似玉龍昇天;半空中雲霧升騰,變化萬千。
再望天邊,有彩虹湧現,七色之光,賞心悅目。
耳畔有風聲傳來,似綿綿細雨,沙沙聲響;又似流水潺潺,叮叮噹噹;又有鳥鳴啼叫,聲聲悅耳。
不知不覺中,他原本燥動的心突的安靜下來,似有一股清涼的泉水在心中緩慢地流淌;又似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將體內的真氣歸於氣海。
不知不覺之中,他看到了一扇門,這扇門散發著一股浩瀚無邊的偉大氣息,彷彿只要開啟這道門,就可看到別一個世界。
他茫然的往那扇門走去,但耳邊卻傳來妻子擔憂的呼喚聲,他迴轉頭來,那個如夢似幻的世界消失了,眼前是一片無邊竹林。
一切如夢如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