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唐柏再朝四周望去,發現亭院樓閣與山谷融合一起,光影重疊,似真似幻。
再瞧白蓮,亦與泉中蓮花一體,人於花上,如透明的光影。
她似乎明瞭唐柏狀態,看著唐柏微微一笑,卻未言語。
雪兒卻是泉中的一條泥鰍,她也知道唐柏看出了她的本體,惱羞成怒,雙手握拳揮舞,威脅著唐柏。
倒是金雕,足有三四十丈大小,佔了山谷大半地方,在山谷中上跳下竄。
唐柏明白,周圍一切,介於真假之間,這是他尚未將界碑煉化,看不透此地幻像。
不過他沒有想到,屏風上的符文,助他形成玄之世界,成了煉化界碑的鑰匙。
唐柏收斂心神,再次將目光聚集於界碑之上,導引符文煉化。
他有了先前的經驗,不慌不亂。
石碑上那個古老的’幻’字,又化成不同的符文,化成不同的影像。
唐柏將這些符匯入玄界之中,任其幻化,豐富自己玄界中的意境,學習其中蘊藏的知識。
僅僅一個‘幻’字,就是一本永遠讀不完的書,符文千變萬化,千奇百怪。
幻,就像一面鏡子,映象整個世界,天地變遷,人間百態。
正當他完全沉澱在玄界之中、感悟符文變化時,界碑中湧出一股意識,侵入唐柏的識海中,化成了一個高大的俊秀的青年男子,淡淡的開口道:“汝為何人,為何竊吾界碑?”
唐柏驚醒了過來,看著眼前的男子,心中一動,不由開口道:“兄臺可知白蓮夫人?”
青年男子聞言一愣,也不說話,沉默了許久,方才開口道:“白蓮現今如何?”
唐柏道:“被界碑所困,不得自由,其餘一切安好。”說完之後,又道:“你可是白蓮的丈夫?”
青年男子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然後道:“吾只是一縷意識,吾之本體已損,汝欲得吾之道碑,需為吾做一件事情,可否?”
唐柏沉吟了會兒,道:“你且說來聽聽!不過別道古語,說人話。”
青年男子一愣,笑道:“吾。。。我生前有一至交好友,名為夢姑,吾。。。。我與她本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之同年,志學。。。十五歲那年我與她誤入大道山中,各得機緣,她得道經《夢》,吾。。。我得道經《幻》,兩卷道經本是相輔相成之道法,我與她修行百年,各小有成就,彼此之間亦互生情意,只是恰好天帝招兵。”
說到天帝時,他輕輕一嘆,無比惆悵,沉吟了會兒,才接著說道:“我不想一生所學浪費於時光之中,逃離而去;後夢姑追來,苦苦相勸,最後無果;彼此各有心思,互不相讓,便鬥了一場,我贏了半招,夢姑負氣離去,曾言:她需悟道千年,再約相鬥。
千年之後,我與她道法各有精進,兩人於無常海再鬥法百年,她又輸半招,便發下誓言,大道不成,永不相見。
自此以後,我再未見過她,汝。。。你若得此界碑,如得我真傳,需為我找到夢姑,為我當年意氣相爭道歉。”
唐柏聞言,道:“如此說來,你心中念她不忘,你又將白蓮夫人置於何地?”
青年男子搖頭,笑道:“汝。。。你尚年青,不知世間情事;念而不得,故念念不忘;念而所得,故執念自消,熟輕熟重,你可知了。”
唐柏道:“枉白蓮夫人對你一往情深,太不值得,渣男。”(渣男兩字有點跳戲,嗯,作者故意的!)
青年男子一愣,問道:“何謂渣男?”
唐柏道:“點、點、提、橫、豎、撇、捺、豎、橫折、橫、橫、橫,如泡水的茶,精華已失,殘存於底;似燃燒之炭,灰燼之塵。”
青年笑道:“如此說來,茶被泡後方才成渣,炭自燃後方才灰燼,渣之一字,十有九傷。小兄弟,你且記住,女子心中有深淵,不見其底,落入其中,必粉身碎骨,屍骨無存,切記,切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