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朝中有人好做官,有許小三定罰,刑罰殿也要給她三分面子;只是為其登記的男子特別好奇,為何這男子與那醜姑娘有所交際,所以問得特別仔細,最後才叫人領其去鞭房領刑。
鞭房並不是漆黑一片,也不陰森,四周屋角鑲了照明的光石子,讓鞭房變得十分明亮。因為明亮,唐柏看到了大大小小的長鞭,每一根長鞭的樣式都不相同,連散發的氣息也不同,但每一根長鞭都製作得十分的陰狠。
火龍鞭是用火蛟的筋製作的,上面散發著烈焰般的炙熱,邊緣還有細小的倒鉤,像燒紅的鐵。
行刑的就是唐柏在殿外見的那個黑衣男子,他的身份好像是刑殿的長老。
長老行刑,對唐柏來說這似乎是一種榮幸,同時也是一種痛苦。火龍鞭抽打在後背,力量很大,哪怕他修煉了巫體大法,面板肌肉如同銅牆鐵壁;哪怕他將真氣運轉,在身體外形成了氣罩;但一鞭下去,照樣皮開肉綻,甚至能鉤走少許碎肉;每一鞭都如火燒,麻、氧、痛、炙,極為難受。
一百鞭後,唐柏反而感覺不痛了,因為後背都成的碎肉,神經已經麻木。
出了刑罰殿的時候,一個漂亮的女子擋住唐柏的去路;看她衣著,只是一個普通的弟子,他問道:“幹嘛?”
女子道:“我有上好的靈藥,可以快速的治療你的傷勢,你需不需要?”
唐柏一愣,他發現所謂的修仙,與世俗並無區別,何況一個如此大的宗門!猶豫了一會,最終搖了搖頭,他並不富有,銀錢還需要用來生活。
回到大衍城,去藥鋪買了些便宜的傷藥,又去了一趟‘雲湖居’,發現劉炙已回,兩人見面,方知孫不仁與方圓的玉牌已經碎開,心中不由唏噓;他還欠著孫不仁萬兩銀錢,此時想還,也沒有了機會;短短時間,陰陽相隔;只覺這修仙似是在爬一座滑不溜秋的絕壁,一不小心,就會摔下深淵,屍骸無存。
唐柏沉默。
劉炙失落,也許是為朋友傷心,也許是為修行之路的兇險而恐懼。
唐柏邀請劉炙前往小院居住時,劉炙拒絕了,他沒有勇氣去闖大衍塔,所以他決定回到世俗之中去,哪怕壽元短暫,但他會活的自由自在。他覺得修仙是一場賭博,人們只看到了贏的時候那種風光,卻不知輸了,連性命也輸了;他沒這種勇氣將自己的性命當成籌碼。
每一個人都有權力選擇自己的生活,而這種選擇沒有對錯。夫天地者,萬物之逆旅也;光陰者,百代之過客也;浮生若夢,為歡幾何?
唐柏沒有回小院,忍著傷在客棧中陪著劉炙喝了一夜的酒,有靈酒,也有劣酒,兩人不知道雖喝了多久,彷彿有說不完的話,兩人都喝醉了。
酒醒之後是第二天的傍晚,房中只剩下了唐柏一人,劉炙不知什麼時候離開了,走得悄無聲息,走得乾乾脆脆,走得十分瀟灑。
回到小院時,天又黑了,一點燈火於燈盞上上下不停的跳動,他坐於床上,一陣失神,孫不仁與方圓的臉孔不斷的出現在他腦海之中,一時揮之不去,不由搖了搖頭,盤膝而坐,
打坐了一番,卻靜不下心來,偏將胸中一口濁氣吐出,站起身來,慢慢的走到院中,然後猛的一拳朝地上打去。
‘轟’的一聲,土石飛濺,整個小院都似乎在震動,院中已經落出了一個深坑,他正想將自己埋起來,卻聞敲門聲起,他有些無奈的開啟院門,只見門外站著一個白衣女子,俏臉如花,一臉笑意的看著自己。
“紅玉姐,你怎麼來了!”
唐柏一愣,開心叫道。
歐陽紅玉也在笑,微笑,她的眼睛很亮,特別是在夜裡,似乎如寶石一般,散發著光。她靜靜的看著唐柏,看得十分仔細,最後才淡淡的道:“怎麼,不歡迎姐姐!一到這裡就聽到裡面地動山搖,在幹什麼?”
她說話的聲音很輕,也很柔,話完後又好奇的朝小院中看去。
唐柏有些尷尬,然後讓開身體,道:“紅玉姐,進來坐。”
歐陽紅玉搖了搖頭,手中多了二個玉瓶與一本書籍,遞給唐柏道:“小柏,這是你的東西,今個兒給你送來。”
這確實是唐柏的東西,一本毒經,一瓶縛靈丹,還有一瓶不知名的丹藥。
唐柏接了過來,笑道:“我差點忘了!”
歐陽紅玉道:“將東西與你,今夜事忙,不與你聊了,明日是長老傳功說道的日子,早點休息,好去傳功堂佔個位置。”說完,蓮步輕移,揮手作別,眨眼就消失在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