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
燕菲菲擦乾眼淚道。
“我還有很多事要做。”
“要不你先住我家裡吧,放心,家裡的長輩最疼我了。”
這些日子,她與唐柏同患難,有些不原離開他的身邊;又怕家人擔心,一時之間猶豫不決,不知如何是好。
“咦,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一陣嘈雜、叫囂聲從外面傳來,唐柏抬頭看去,只見不遠的天空濃煙滾滾,空氣中一陣一陣的燒焦味。
“走,去看看。”
燕菲菲一馬當先,她不喜歡呆在這裡,這裡讓人感覺壓抑。
火源來自於‘六福茶館’,唐柏兩人趕到的時候,周圍的鄰居提著水桶木盆正在救火,但火勢卻越變越大,火苗囂張的吞食著一切可以燃燒的東西。
唐柏感覺自己要瘋了,大聲的咆吼,他拼命的想要衝去火海,但燕菲菲卻更早一步將他抱住。
唐柏突然有些痛恨自己,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再大的火,終究會熄滅的,人們從廢墟中找到了兩具屍體,那是王小二和他婆娘,唐柏突然明白,這場大火,是啞巴自己點燃的。
有的愛情比翼雙飛,相濡以沫;有的愛情轟轟烈烈,流傳百世;有的愛情有刻骨銘心,念念不忘;但這世間還有一種情感,是平凡的愛,一起營造著生活中的柴米油鹽,一起面對著人生的風風雨雨,在苦難時不離不棄,幸福時一起分享,面對危險時,生死相隨。
真正的愛,往往超越了生命的長度、心靈的寬度與靈魂的深度。
唐柏愛過,他曾經以為自己愛過,但那些所謂的愛情,在這種平凡的愛情面前顯得多麼的渺小與幼稚;他曾經以為自己的是一個善良的人,但在王小二這位老人面前,才知道什麼叫做善良。
唐柏怎麼去報答這段無緣的恩情?這彷彿是生命不能承受的沉重。
唐柏請人去幫王小二夫婦買了最好的棺材,王小二沒有親人,啞巴在蓮城倒是有兩個弟弟,聽到訊息趕了過來,唐柏將一些金葉子、銀祼子交給了啞巴的兩個弟弟,請他們幫忙安排二人的後事,剛抽身出來,就見有二個江湖人從唐家的廢虛中出來,手中拿著一個包袱,裡面是一些唐家的殘存之物,其中就有唐柏從廢虛中找到的那面銅鏡,那是屬於慕容秀秀的銅鏡,是唐柏最後的念想。
唐柏身形一動,攔住了兩人的去路。
“小兄弟,為何擋住我們的去路?這裡面可並無仙經。”
說話的是個五十來歲的老人,身材瘦小,臉色臘黃,手中拿著一杆煙槍,煙槍之上掛著一個破舊的菸袋,看上去就像一個城外的老農。跟在其身後的是一個三十來歲的壯漢,身高七尺,腰肥膀粗,右手拿著一根短鐵棍,包袱就在他的手中。
“你們拿了別人的東西。”
唐柏說完,冷漠的看著兩人,眼中沒有任何情感。
老人皺了皺了眉道:“東西在我老煙客手裡就是我的。”
“去死!”
唐柏的滔天怒火與對這世間所有不滿和仇恨都凝聚這一劍上,他恨極了這些所謂的江湖人,出手根本不全留情;這一劍的殺氣彷彿成了實質,軟劍筆直的直朝老人的胸口刺去,快若閃電。
老煙客沒有想到唐柏會突然出手,但他反應也快,手中的煙槍橫擋,身往後退,拉開與唐柏的距離。
唐柏劍式一變,在空中劃了個半圓,一劍刺在老煙客的咽喉上,他的劍法太快,快得根本看不清劍法的變化,卻又是那麼的自然,自然到老煙客臨死也覺得自己好像死得理所當然。
這是一種非常可怕的境,就像讓人在美夢中死去一般。
與此同時,老煙客身後的壯漢揮動著手中的短棍,沒有任何花俏,直向唐柏的頭上砸來,呼呼的風聲顯示這短鐵棍的力量。
一塊拳頭大的石頭飛來,‘噗’的一聲,直接穿過了壯漢的身體,帶起一股鮮血,撞在了唐家的圍牆上,又‘轟’的一聲將圍牆砸出了一個窟隆。
燕菲菲見唐柏朝自己看來,得意的揚著自己的拳頭,然後臉色突變。
街頭,出現二十多道人影,朝唐柏之地飛奔而來,有的拿刀,有的拿劍,有的拿長槍,全是武技高深的江胡人。
唐柏出現的訊息傳到了城中的江湖人耳中,腳快的全來了。
唐柏正要衝出去,街尾又衝出一對騎兵,身著鎧甲,一手拿著長槍,一手拿著盾牌,殺氣騰騰,正是夏候家的人聽到訊息,有唐家的人出現,趕來斬草除根。
(注:人世間最真摯的情感不是轟轟烈烈,而是相守於平凡,同甘苦,共富貴,不離不棄,摯子之手,與子偕老。寫啞巴與王小二的時候,我很感動,也很難受,希望平淡中的夫妻,勿彼此埋怨,相互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