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嫗很老,身材瘦小,一身紅袍,紅袍上繡著鮮豔的牡丹,分外‘妖’嬈;左手提著一個針線籃子,右手拿著一根漆黑的柺杖,上面刻著一個陰冷的蛇頭。
她不等唐景傑開口,又道:“我叫莫牡丹,京城莫家人,來尋仇的。”
說完,從針線籃子裡拿出一塊靈牌,立在唐府前,又拿出香燭紙錢,邊燒邊道:“一本蓮花經,滅了莫家門,昨日有了因,今天來結果,莫家宗祖,你們看著,莫家的仇是怎麼血債血償的。”說完飛身而起,如一隻火鳳,衝向‘唐府’門匾,黑拐如巨蛇擺尾,砸在門匾之上,瞬門木梢紛飛,飛散四周。
火,怒火,在唐景傑心中漫延。
門匾是唐家的臉面,這是打臉,江湖人血可流,臉面不能不要。
唐景傑血液已在沸騰,沒有任何猶豫,不需要任何猶豫,一拳轟出。
拳是鐵拳,如百鍊精鋼般堅硬,像流星般的快捷。
唐景傑很多年沒有與人動手了,也很多年沒有動過殺念,但他此時的拳頭帶著帶著毀滅一切的意念,夾帶著形如實物的強大殺氣,直朝老嫗轟去,他只想一拳將眼前的老婦轟成血霧。
時間像在這一拳下停頓,只有唐景傑的拳頭,越變越大,像一座無形的火山,漫天大火,要將老婦燒成飛灰。
境,武道之境,心意如形,如鏡,照心,凝意。
一隻雪白的手掌迎了上去,向子春出手。
向子春不認識莫牡丹,只是他知道,這個老嫗還不能死,因為只有她見過那本經書。
向子春是一個很冷靜的人,但他做事從來不猶豫。
一股陰冷的的氣流向四周瀰漫,瞬間就像回到了酷寒的冬天,萬物死絕,不留生機。
向子春沒有武器,他的一雙手比任何武器更加的強大。他練的是大寒冰掌,不但可能凝水成冰,而且堅如銅鑄。
而他,十年前已入境。
掌與拳對撞在一起,‘轟’的一聲,化成圈圈漣漪,四散而開。一束束勁銳的氣流,在空中互相激撞,帶起一陣陣的狂風,吹得兩人衣衫向後飄飛,獵獵作響。
一拳一掌,一掌一拳,如龍虎相搏,如冬夏輪迴不斷,風雲變色。
黑騎七煞動了,黑色的駿馬,寒光閃閃的長刀,衝向了唐府的大門,兩個僕人沒還沒反應過來,就已人頭落地。一個十五六歲的丫鬟突然衝出,卻在刀光中斷成兩截。
他們本就是煞星,哪會在乎別人的生命。
十八兇丐動了,竹杆敲在僕人的腦袋上,像砸爛了一個個大西瓜,紅的白的,灑了一地。
他們是兇丐,也不能弱了名聲。
血,灑在唐家大門前,從臺階上往下流。
老管家怒目狂睜,卻脫不開手,莫牡丹的長劍就像一條陰冷的毒蛇,陰柔狠毒,角度刁鑽,招招不離要害。
不知何時,又從街角飛奔出一箇中年道姑,如若無人般的闖進了唐府,接著又有人從圍牆躍入;老管家心裡開始恐懼,他不害怕死亡,他害怕唐家滅亡,他害怕更多的江湖人,聞風而動。
老虎再強壯,也擋不住群狼攻擊。
唐府內,許多地方開始冒出濃濃的黑煙,黑煙中,如同火龍般的烈熖在燃燒。
老管家已經退回了府中,他的身上有三處劍傷,衣衫都被鮮血染紅,他擋不住莫牡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妖婦闖入唐家。他感覺自己老了,也許,離開是江湖太久了。
唐家家主唐景雄正與一位半百的老人戰在一起,老管家認得那個半百老人,姓張,用長槍,江湖人稱長槍張百勝,意思就是百戰百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