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愛的十四歲男孩雙眼瞳孔是兩種不同的顏色,左邊是令人感到激動的通紅,而右邊是令人感到戰慄的漆黑。
就像是漆黑的深海中逐漸泛起的血液,夾雜著舊日支配者的陰沉目光,以及長眠於其中的克蘇魯地呼喚。
不過,這些對於他來說都不如眼前能夠為他得到利益的桑德重要。
“我手中有一瓶藥劑半成品。它的主要成分是野獸的血液,當然,是他們在極度憤怒情況下從心臟中直接獲取的血液。如果是你的話,在得到了血臨之主的認可情況下,應該能夠完美地發揮它的功效。當然,必須得配合一些藥劑。知道嗎?桑德。我在擔任審判所的法官之前可是一名卓越的藥劑師。”
赫博有些激動地誇耀著自己,他並沒有顧得上桑德那微微上翹的嘴角和逐漸變得陰沉的眼神。
應該是提前準備好的,他開啟了身後的壁櫥,從其中拿出了一整套的器具。
“試管、燒杯和藥瓶,還有一些輔助的物質。”赫博自顧自地說著,從一個小布袋子中掏出了一些淡黃色的花瓣,還有綠色的和深紅色的粉末。
“野獸的血液,就在這瓶子之中。現在我們加入一些鳶尾花的花瓣,綠色熒光寶石的粉末,加上紅色的產自炎火帝國的紅石。對了,這種石頭可是在熔岩旁邊存在,加上了魔源力常年的薰陶支撐的。”赫博邊說著,邊將這些東西撒入了燒杯之中,雖然他把這個叫瓶子。
緊跟著,他又用手將燒杯用力地搖晃著。
過了沒多久,鮮紅色的血液中漸漸產生了一些藍色和黑色交織的暗淡顏色,像是在血水中滴入了一些墨汁,逐漸向外擴散出如同花瓣一般的精美花紋。
對了,鳶尾花的花瓣在接觸血液的第一秒便融入了其中,像是從未出現過一般。
“我嗅到了血液的氣息。”桑德緩緩說道,徑直起身,用詭異的,帶著些許暗淡的眼神注視著依舊處於激動狀態中的赫博。
“你知道嗎?桑德。”赫博並未注意到身後桑德的神情,只是自顧自地除錯著藥劑,“這些藥劑雖然並不會讓你直接變成神明,但是能夠賦予你半神的資格。聽說凱爾那老傢伙,對老傢伙,他已經有兩百多歲了吧,雖然一百多年中都被冰封著,但好歹也算是一個老妖怪了。他能最近想要對半神進行序位排序,因為他自己就造了一個人不人。樹不樹的怪物。不過你如果也得到半神的力量的話,你應該也能被排序。或許是血臨之子,這樣也不錯。”
赫博說著,將搖晃好的,向外散發著濃烈熱量的燒杯放置在一旁。
現在,他還有最後一道工序需要新增。
“現在還有最後一步,桑德,你知道嗎?其實這是我在這個世界中的第二次生命。我之所以從小就讓你儘可能地接觸血臨之主,哪怕你從你父母的身體中汲取血液,我也並沒有用法律來審判你,你知道我的用意嗎?”
赫博突然的發問讓桑德感覺有些差異,似乎他體內殘存的那點靈魂也沒有準備好如何來回答這個問題,他只得沉默地望著赫博,搖了搖頭。
“這是我的血液,桑德,屬於人類的憤怒血液是你最後的養料。在這個世界中,我算是擁有過第二次生命之人。我痛恨艾溫特萊帝國,我巴不得她現在就被克魯斯德滅亡。但是我做不到,即使回想起被痛苦和疾病,還有飢餓折磨的日子,我也做不到這點。你能想象得到嗎?在這個號稱蒸汽能夠生產一切,取代一切的時代中,還有因為飢餓成批死去的人類。我在飢餓、疾病和痛苦中掙扎的時候,就是血臨之主保護了我的生命。”
“為什麼?”桑德突然從口中蹦出這句話。
或許,這也是他的情感在不自覺中的表達。
“為什麼?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但我能夠肯定那是血臨之主。我的飢餓到極致的時候,我感覺到口中充斥著紅色果實的氣味,當我從通紅的晚霞中甦醒之時,我看到了成片餓死的軀體。或許,我不是最後一個,但我確確實實得到了第二次的生命。因此,我要報答血臨之主,這將會是以我的生命為代價。”
赫博說著,用手邊的軍刀沿著手腕重重地劃了下去。
當血液沿著手臂緩緩向紅色與黑色交織的黏稠狀物體的燒杯中流淌時,桑德竟然感覺到了心臟在猛烈跳動。
他對於血液竟然有了渴望!
註釋1:化用自電影中的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