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而來,顧延霍就顯得很鎮定了。畢竟男人時長混跡沙場。打起仗來更是死傷無數,那些士兵們也死狀各異,缺胳膊少腿已經是幸運的,不幸的那些,不是沒頭了,就是腸子都被掏出來了,紅紅白白的堆了一地。他還不是照樣要找個坑給人埋了。再把他們的牌子一個個撿回來。
只能說,見多不怪吧。
顧延霍平淡無波的打量了一下那具屍體,看身高應該是名男子,看屍體腐爛的程度,應該也有一段時間了。如今是夏末,的確會稍微燥熱一些,但是腐爛成這樣子,都能看見白骨了,沒有七天不會這樣。
“是海豐莊的佃戶。”顧延霍道。
顧予笙捂著臉,又分開一道縫:“我出生的時候小叔就不在了,我對他沒什麼印象。那具,不是我小叔吧。”
男人搖了搖頭,小丫頭才舒了一口氣。
底下男人挖出了一具屍體後,卻沒有停,換個方位繼續挖了起來。
顧予笙道:“這裡到底埋了多少屍體!”
容昭回道:“不會我剛才走過的每一步都是踏著別人的屍骨吧。”
顧予笙瞪他:“不會說話就閉嘴。”
男子接連挖出了兩具屍體,才拿鏟子把原來的地方壓平。繼而拽著屍體把屍體挪向別處。
顧延霍分析道:“這三具屍體,腐壞程度差不多,如果沒估計錯,應該死了七日左右了。”
“柳氏報到皇城縣衙的日子距今也才四日。”顧予笙低聲道,“算上從海豐莊到皇城的路,我小叔差不多也是這個時間遇害的吧。你確定這裡沒有我小叔。”
顧延霍點了個頭,挑眉道:“怎麼,知道我是撿來的,連大哥都不叫了。”
顧予笙明知這人是在逗她,但卻還是就著這話回道:“嗯,以後都直呼其名。”
“隨意。”顧延霍巴不得她直呼其名,鬼知道大哥這種稱呼有多刺耳朵,男人明顯心情好的提醒道,“跟過去,看他去哪。”
顧予笙依言施展輕功,遠遠的跟上了那名男子。男子走到了一個較為空蕩的地方,三個人沒有辦法再藏在樹上,環視一週之後,只好藏在了蘆葦蕩裡。
“汪汪汪!”
容昭扒開乾枯蘆的葦杆子,小聲道:“怎麼還有狗叫?”
“不知道。”
容昭見小丫頭一副繃緊了弦的模樣,怕她這麼緊張容易受驚便打趣道:“難道是要把屍體切了餵狗麼?我也不知道該說人可憐還是狗可憐了。”
顧家兄妹回過頭,齊齊給了容昭一個兇狠的眼神,顧延霍道:“若真不會說話,就把嘴閉上,不然我就鬆手了。”
於是容昭自覺的閉上了嘴,他不想在海豐莊有來無回。
那是隻體型較大的獵犬,露著尖牙,留著涎水,被拴在一個短粗的木樁上。見了男人便一邊企圖掙扎開繩索,一邊用力的狂吠著。
男人不耐煩的狠狠踹了狗肚子一腳,只見大狗哼唧了幾聲便趴在原地,憤恨的看著男子。
“一個畜生罷了。”男子居高臨下的看著那狗,隨後把其中一具屍體扔到了它的面前。
只見那狗見了眼前的屍體,就像來了勁頭似的,叼住佈滿屍斑的胳膊就開始瘋狂的撕咬。
不過這具屍體,陳放的時間早就不短了,即使那隻大狗瘋了似的撕咬,屍體也不會再流出什麼新鮮血液來了。
“怎麼辦?”容昭無聲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