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延霍並沒有離開太久,顧予笙只和容昭說了幾句話,顧延霍便已經飛身回來了。
男人皺著眉頭,似乎是在思考什麼,氣氛有些凝重。顧予笙投過去一個好奇的眼神,男人接受到以後卻只是搖搖頭,眼神飄去了海大富的屋前。於是三個人繼續默默盯著海莊頭屋前的動靜。
三個人又蹲了一會兒,只見剛剛那個精瘦的男子又從海大富的屋裡出來了,這次他只是環視了一圈,便目的性極強的奔向了東苑的方向。
顧予笙揚了揚手,做了一個跟上的動作,復又看向顧延霍。眼神裡滿是問詢的意思。
顧延霍有些猶豫,他隱約感覺到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他也能預料到小丫頭如果見了這種場景會是何種反應。所以他下意識的想讓顧予笙遠離這件事。但是已經走到這步了,顧予笙根本不會聽勸。
顧延霍嘆了口氣,沉重的點了點頭:“別跟太近,一會兒不論發生什麼事,你一定要隨時都在我的視線範圍內。”
顧予笙表示可以。於是三個人便遠遠的跟上了那個精瘦的男子。
男子似乎也是怕人跟著,走的極快不說,還七拐八拐的繞路。顧予笙跟的有些困難,容昭被顧延霍拎在手裡也沒好到哪裡去。
這個你追我趕的遊戲,玩的著實有些累人。
眼前驀然出現了一個小倉庫,男子停在倉庫前,又左右看了看才推門而入。
顧予笙三人則貓在樹上,密切的關注著下方。
小丫頭煽動了一下鼻翼,一股腥甜的鐵鏽味被風捲著飄進了鼻腔。顧予笙仔細分辨了一下,隨後皺起了眉頭,身上再次不由自主的堆滿了雞皮疙瘩。
這可不是鐵鏽味,而是血腥味啊。
容昭細心的問道:“傻兔子,你怎麼了,怎麼還突然緊張了?”
顧予笙打了個激靈後,低聲回道:“我聞到血味了。”
容昭沒去懷疑顧予笙的話,他早就知道,顧予笙天生對氣味敏感,絕不會把血腥味分錯的。
所以這個小倉庫為什麼會有血腥味?
顧延霍想了想問道:“有沒有聞到其他味道?比如...臭味。”
顧予笙聞言又仔細分辨了一下,搖搖頭:“只有血腥味,而且很淡。”
顧延霍舒了一口氣,所以暫時還不用看見那種場景。小丫頭這個樣子,應該也有些心理準備了。
門吱呀被開啟了,男子從裡面快步走出,手裡拖了個鐵皮鏟子,鏟子上還殘存著血跡,但是已經有些發暗了,應該不是最近的。顧予笙聞到的血腥味應該就是大鐵鏟上的味道,所以才會和鐵鏽味相近,並且不至於過於明顯。
樹上的幾個人對了一下眼神,便齊齊的跟了過去。
男子提著鏟子又走了一段路,停下後,用腳在地上摸索了一陣,便拿起鏟子挖起了土。
容昭在樹上仔細的辨認了一下,有些不敢置信的問道:“你們不覺得這個地方有點熟悉麼?”
顧家兄妹聽了也跟著一起打量了四周,顧延霍心裡有數的選擇緘默不言。顧予笙則有些驚奇的道:“這不是我們來的時候翻過來的那堵後牆嘛。他這是在幹什麼,挖什麼...”
顧予笙話說道一半,便止住了,她好像知道這人要幹嘛了,她已經聞見顧延霍說的臭味了——來自屍體的腐臭味,濃郁的讓人作嘔。
容昭道:“我剛剛踩到的不會是人的骨頭吧,那吱吱聲也是...”
顧予笙捂緊了自己的嘴巴,儘量讓自己不發出一點聲音。胃裡已經開始翻湧了。
底下男人已經開始翻地了。不多時,那個坑就已經有一人大了。男人用腳又摸索了一下,隨後堅定的在跺腳的地方挖了兩鏟子。
顧予笙從來沒覺得視力好是如此糟糕的一件事。但是在樹上,隔著這麼遠都還能看見露出泥土的手臂已經腐爛了大半,其餘沒爛的面板也已經滿是屍斑了時,顧予笙還是想要自戳雙目的。太噁心了。她還從來沒碰見這麼噁心的事情。
“為什麼會有屍體。”容昭的胃也隱約有些不適,酸水只往腦袋上衝,但好在他是個男人,總不會在一個小丫頭面前丟面子,而且還是自己的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