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昭這個醋雖然吃的不冤,但是卻醋的略久,直到小公公把顧予笙的湯藥端來,容昭心裡的醋意也仍舊沒能消下去。於是顧予笙的下場也略加悽慘——男人陰笑著按著顧予笙把一大碗苦湯藥一滴不剩的餵給了進去,而特意囑咐宮人拿來的蜜餞卻盡數進了自己的嘴裡,可憐的顧予笙只有看的份。
顧予笙撇著嘴,拿過一旁的茶壺,咚咚的灌了幾大茶盞子的茶水下去,嘴裡的苦味才漸漸散去,怒視著容昭道:“臭狐狸,你這也太狠了吧,簡直就是公報私仇。”
容昭道:“你不是隻想著你的大哥哥嗎?他對你好,你去讓他餵你蜜餞吃吧!”
顧予笙:“……”
無視顧予笙吃癟的樣子,容昭再次冷哼一聲,回到自己的案前,裝模作樣的看起了卷宗。
顧予笙自然不是故意惹容昭生氣的,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便連忙堆出自己認為最討好的笑容跑到案前哄人,好哥哥喊了好幾句,奉承的話也說了一籮筐,容昭那張冷著的臉才逐漸回暖。
顧予笙笑著問道:“好阿昭,你不生氣了吧。”
“哼,我怎麼敢跟一個病人生氣,你近幾日難得精氣神好了些,能下床走動走動,我可不想再把你氣回床上去。”容昭道,“罷了罷了,本殿下大度,你愛惦念誰就惦念誰吧,我不氣了。”
顧予笙連忙調皮的笑道:“嘿嘿,阿昭最好了,我以後也會惦念阿昭的。”
其實顧予笙自己心裡明白,她有沒有以後都是不一定的事情,就像容昭說的,她近幾日難得的精氣神好些,但是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並不是真的好起來了,而是莫名的,大概,就是迴光返照吧?也許是老天可憐,她的迴光返照,久了些。足夠她再多做些事,只是終究見不到顧延霍了。
容昭見顧予笙又有些出神,以為是自己的話觸到了她的心事,便岔開了話題道:“你前些日子不是說想去藥鋪看看嗎,剛巧我的卷宗也看的差不多了,現在也左右無事,我帶你出去玩玩吧?”
顧予笙喜出望外道:“我真的可以去藥鋪看看麼?”
她好想多看看大哥哥和容昭的世界都是怎樣的。
“當然可以。”容昭點點頭,召開殿外侯著的小太監,道,“小年子,本宮要出宮一趟,備馬。”
小年子躬身道:“殿下,車要麼?”
容昭一下想起之前和小年子鬥智鬥勇,馬車要馬不要車的事情,頓時有些哭笑不得,但是顧予笙在,的確不能只要馬。
容昭調侃道:“那你把上次本宮賞給你的車還回來吧。”
小年子愣了一下,回道:“是,殿下。”
於是小年子彷彿真的把容昭上次賞給他的車還了回來。馬車還是那樣雍容華貴,空間大到容下身形尚小的容、顧二人簡直綽綽有餘,車裡依舊墊了軟墊,就連茶水點心的樣式和擺法都與上次如出一轍。
容昭有道理懷疑,這馬車可能放在哪裡五天不曾移動過地方。
不過事實證明,茶水是新沏的,點心是新鮮的,軟墊還帶著皂角的香味。
顧予笙被容昭抱上了馬車,順便又拿了個毯子,吩咐車伕駕車平穩些,不要急,便在車裡哄著顧予笙又小憩了一會兒。
到了地方,容昭發現藥鋪今天掛了休業的牌子,便停了馬車,由著顧予笙又睡了會兒,才把人叫起來,繞道後院的小門處。
院裡擺了滿滿一地的各式藥材,秦舒瑾正皺著眉頭彎腰撿藥,不遠處白芷叼了個蘋果到處溜達,還時不時做評幾句。
“嘿,這藥材長得真像曬乾的癩蛤蟆。”
秦舒瑾看了一眼道:“的確是曬乾的蛤蟆。”
聞言,白芷連忙扔了手裡的東西,在身上擦了擦手,她太討厭這種生前滑滑膩膩,黏黏糊糊的東西了。
秦舒瑾嘆著氣將藥材撿起來:“這是蟾蜍草,是把蟾蜍剝皮曬乾來的,可以解毒。白姨,你不要亂扔了,我整理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