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姑娘叫什麼來著。”
“秦舒瑾。”
白芷笑了笑:“小丫頭被安置在清風樓了,你改天得閒了便去交代一下。”
顧延霍眉頭一皺,眯了眯眼睛,似乎有一種被牽著鼻子走的錯覺,他這個師傅平時雖然是個笑面虎,但是實際上是黑到心裡了,萬事都算計的明明白白,恐怕這次自然也是算計好了,今天來顧府也是來給他下套的。
白芷看了看顧延霍逐漸糾結起來的表情,內心曉得,這個男孩怕是發現自己被耍了,有些鬱悶:“徒兒怎麼如此不開心的樣子?”
“師傅以後若想叫徒兒做事,直說便可。”
白芷抱著劍敲了敲桌子,振振有詞:“為師這是在訓練你,報仇之路漫漫,以後若為師不能在你身邊陪你了,你也能夠自己籌劃。秦舒瑾是把不錯的劍,那小包袱卻不知道是個真包袱還是把未見血的利刃。”
“徒兒知道。”
說罷,便起身往內室走去,這意思不言而喻,是要哄她走了,不過白芷可不是什麼善茬,總要給顧延霍添些堵心事她才肯罷休。
“顧府若用的恰當也是個不錯的棋子,顧承如今在朝中腳跟站的穩穩的,承襲了忠勇侯的候位,又是禮部侍郎的女婿,官家眼前的紅人,你雖只是暫居顧府,但是顧承器重你。外界的人也多當你是顧府的養子,認為顧承有意培養你。”
顧延霍轉身的動作一頓,乾脆站在了原地,卻也不答話。
“顧瑾雖然從商,但是有幾家皇商都是顧瑾幕後操縱的,我們以後若有所求,顧瑾未嘗不是一個好的突破口。”白芷嘆了口氣,“我知道你是個懂得報恩的人,不願意將恩人也牽扯進來,但是你想好了,報仇之路不是這麼好走的,你若孤軍奮戰註定是要輸的,洗刷冤案,將官家從現在的位置拉下來,你不可能孤軍一人。”
顧延霍緊緊的攥著拳頭,依舊不說話,他知道白芷說的這些都是對的,報仇太難了,讓十年前的案子得以沉冤昭雪更是難上加難,可是他阿孃走的冤,他不能讓他阿孃在地底下冤一輩子。
“不到最後一步,我不想將顧府牽扯進來。”更不想讓剛出生的小丫頭也踏入他仇恨的世界,她該天天真真,乾乾淨淨過完這一生的。
“顧府新添的姐兒叫什麼來著?”
顧延霍轉頭看向她,眼裡警告的意味俞甚:“別碰她。”
白芷露出兩顆虎牙不甚在意的笑道:“她還只是個孩子,我就算想用她當棋,也未免早了些,只是有些好奇,她叫什麼名字。”
“顧予笙,取予有節,笙歌鼎沸。”
“你從她身上看到了希望麼。”
“不,只是告誡,獲取和給予都該有節制。”
白芷一愣,隨即笑道:“你若當真這麼想,便好了。”
顧延霍朝白芷抱了抱拳:“徒兒改日便去清風樓和舒瑾交代,師傅也早些休息。”
白芷點點頭,抱了懷裡的劍便要離開,臨走前不忘再噁心顧延霍一把:“顧延霍,在顧府你是有地位的霍哥兒,是顧校尉,可離了顧府,誰知道你顧延霍是誰。出了顧府,誰會叫你一聲霍哥兒?”
“師傅慢走,徒兒不便相送。”
看著白芷漸漸隱入夜色,顧延霍一拳錘在了牆上,的確,他靠著顧府少走了許多彎路,可是他現在實在太小,離了顧府他舉步維艱,他需要時間,可留給他的時間又著實太少。但是誰都別想讓他退讓,在顧延霍的字典裡就沒有讓步二字。
總有一天,他會為他的阿孃和霍家報仇,把那個人從皇位上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