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現在火車的汽笛打破了這一切——雨中飛馳的火車氣勢磅礴,驅趕著鐵軌上的野兔逃竄,在鐵路噪聲和蒸汽機車的濃煙中,海州港從南洋各地進口的米糧被運銷到河南、陝西,即便是當地爆發大旱,廉價的運輸帶來的廉價米糧,仍然可以保證居民的口糧,從此之後,再沒有了商人囤積居奇,再也沒有了遍地餓殍的一幕。
“是啊,所以,咱們才要大修鐵路啊,這次四川和陝西兩地商人,共同投資五百萬兩,修建西安到成都,一但鐵路修建四川盆地,鐵路就算是進入西南了,等將來,再慢慢的把鐵路往西南修……”
“皇爺爺,是不是要像他們說的那樣,把鐵路一路修到承化,修到南天門。”
朱怡銘好奇的問道。
現在在大明呼聲最好的就是修建從南京到昆明的鐵路,以及昆明到承化,還有就是直達南天門的鐵路。
修建這兩條鐵路幾乎成為了大明朝野的一種共識。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共識——因為南洋是大明的新糧倉,“南洋豐,天下足”,每年有數千萬石南洋米,確保了大明再沒有饑荒之慮,而每年數十萬移民的湧入,“衣冠南渡”同樣也讓那片土地正在一點點的變成了另一片江南。
這一切的背後卻是海上航行的風險,海上的風浪、礁石以及其它各種各樣的風險,讓人們渴望著改變,而在大家看來鐵路無疑就是最現實,也是最穩妥的交通工具。
至於什麼山路險難,沒關係,西南的寺山裡有得是生苗,南洋各地有的是蠻夷,僱傭他們築路,順便也能歸化他們,一舉數得,大好事啊!
至於什麼築路技術啦、難度啦,暫時他們還沒有考慮那麼多,不過,無論技術難度多大,大明的鐵路正在一點點的推進著。早在五年前,大明的鐵路就已經突破了一萬里大關!
而去年突破了兩萬裡!
鐵路的發展帶動了冶金、採礦等各個行業的發展,現在的鐵路已經成為大明經濟的發展龍頭。
對於這一切,朱國強自然是樂意看到,畢竟,歸根結底,大明還是一個陸上帝國,鐵路是大明未來的動脈。
“怡銘,你到過鐵路工地嗎?”
看著車窗外關中大地,朱國強笑問道。
“等列車到了西安後,咱們去一下西蘭鐵路工地。”
西蘭鐵路是中央鐵路公司於兩年前開始修建的最重要的動脈鐵路,表面上看起來,鐵路就是從西安到蘭州的鐵路,可實際上呢?
“等鐵路修到蘭州後,鐵路線會繼續向北修建,一路修到嘉裕關,然後再修到西域。”
冒著細如牛毛的小雨,朱國強和朱怡銘兩人騎在馬上,于山間的鐵路工地上行走著。
“可現在西域不是在建奴的控制之中嗎?”
“沒問題,讓他們把西域讓出來!”
朱國強說道。
“讓?”
“量蒙古之物力,與友邦之歡心,只要咱們大明願意做他們的友邦,別說是西域了他多爾袞就是當褲子都樂意!永遠不要小瞧愛新覺羅家的底線,他們家是——沒有底線,只要能夠保住他們家的富貴,沒有什麼事情是他們做不出來的!”
對於愛新覺羅家,朱國強簡單是再瞭解不過,原本以為“寧予友邦”的是他們的後代,沒想到,多爾袞也是這樣的貨色,也正因如此,在大多數時候,朱國強捨不得啊……這麼好的奴才,有誰能捨得?
“修到西域之後呢?是不是要揮師西進?剿滅虜寇?”
即便還有些年幼,可提到剿滅虜寇時,朱怡銘的語氣仍然變得有些激動,甚至他早就給自己定下了一個志向——率領軍隊把建奴從這個世界上徹底的抹掉的。
“修到裡海邊,然後從那裡往南修,修到波斯,修到巴格達,再修到君士坦丁堡,如果不出什麼意外的自,最遲到明年,你父親差不多就能打下君士坦丁堡了!”
這會朱國強並不知道鄭森的奇襲改變了很多事情,不知道君士坦丁堡早就被拿下了,還繳獲了數以億兆的奧斯曼蘇丹財產,那些財寶已經裝上了船,正在運回大明的路上,隨船的甚至還有一些奧斯曼貴女,她們既然是俘虜,也是貢品。
“從君士坦丁堡,繼續往歐洲修,最後我們會把鐵路修到羅馬,修到柏林、維也納、巴黎……”
與其它人試圖用修建縱貫亞洲的鐵路來串聯大明的殖民地與諸侯國不同,朱國強想要串聯的是整個世界,他想用鐵路線把這個世界給串聯在一起,在他的構想中,在未來的一百多年中,鐵路將會鋪設在歐亞大陸的各個角落,在大明的控制下,,沿線的各種資源透過鐵路源源不斷地運往大明,而大明商品也透過鐵路源源不斷地運往沿線各地,那些鐵路將會改變整個世界,至少將會改變歐亞大陸,改變這片舊世界!
“可是,皇爺報,那麼建奴呢?難道我們要放過他們嗎?”
朱怡銘有些不解的問道。
“好奴才,可以先留一陣子,等咱們把路築通了,再用鐵路絞死他們!”
天地間霧濛濛的一片,他們一行人就這麼邊走邊說。就這樣他們順著鐵路工地走了上百多里,沿途可以看得到到處都是冒著風雪勞動的人,那些工人有許多人都來自大山深處的山村,他們會隨著築路工程的推進,走出大山,會隨著的經歷會改變他們。最終,他們會走出大山,走出寧靜的鄉村。
其實,世界已經改變了,從鐵路線的綿延而不斷的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