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馬車駛過官道上坑坑窪窪的地方時,坐在車上的牛金星,都會忍不住讚歎道。
“我的老天,這彈簧馬車坐著可真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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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誰比牛金星有更深刻的體會,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坐過馬車,而身為曾經的舉人老爺,牛金星當然坐過馬車,只不過馬車坐起來並不舒服,那些個馬車走上個十幾里路,人都能顛得東倒西歪。於是就要鋪上一層厚褥子,可即便是如此,也談不上舒服,更何況是一天到晚的呆在馬車上。
不過,現在,軍中的彈簧馬車卻完全顛覆了他對馬車的認知。
“怎麼樣,秀才,這馬車坐著舒服吧,我告訴你,要是擱在濟南到王陵的那段官道上,這馬車跑的那是一個快……”
說話帶著山東口音的小旗旗官得意的炫耀著,他有沒有在那條碎石官道上坐著馬車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年初賞田、賞婆娘的受益人,擱牛金星面前,自然而然的高他一等。
不過,牛金星的心裡卻抱怨著——我是舉人!曾經是舉人!
還不等他想要辯白,又聽旗官說道。
“秀才,再等等,等打完這一仗,指不定就保舉你成了官佐,到時候咱碰到你,那也是得敬禮……”
老天保佑一定要有那麼一天!
心裡這麼尋思著,牛金星忍不住問道。
“旗官,您說世子爺,他是騎馬還是坐車?”
當然是坐車!
相比於騎馬,坐車多舒服,更何況朱國強的那輛馬車的減震,可不是普通的幾根彈簧,而且正經的轎車減震,甚至就連同長5米,寬2.5米的車廂裡的坐位,那也是SUV座椅,他願意的話,隨時可以放平躺在那裡。
特權,從來都是無處不在的,相比於大頭兵車廂的帆布大篷,他的車篷封閉效能更好,自然也更暖和一點。加上隔著鐵皮櫃傳熱的炭爐的加熱,即便是外面大雪紛飛,車廂裡雖然談不上溫暖如春,但卻能讓他不至於感受到小冰河期的嚴寒。
“世子爺,阿巴泰過河了!昨天晚上,淮河結凍了,厚度達一尺,阿巴泰趁機過了河。”
原來如此啊!
感嘆之餘,朱國強反問道。
“劉良佐呢?他不是領著四萬大軍沿河禦敵嗎?”
史可法,也就是現在的南京兵部尚書,麾下可是有四大總兵官,要是再算上馳援的幾位總兵,總兵力超過二十萬!
他居然用劉良佐守淮河,可真是……“會用兵”啊。
“世子爺,按收到的訊息,劉良佐只留少數官兵沿河警戒,清軍繞開十數里,清晨時直接破了他的大營……”
聽著劉洪遠的報告,儘管皺著眉,但朱國強仍然冷笑道。
“史部堂用的好兵啊,有熟悉建奴的人不用,卻偏偏用一個只和流寇交過手的劉良佐守淮河,阿巴泰要是不過淮河,可真是沒天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