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他想說的是“言既如此,何必憂心。”
待洛川從昏迷中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後了,除了個別不怎麼會游泳和不幸被驚雷結界炸開花了的教徒,言既大部分的人都成功的又逃過一劫。
“果然是,禍害遺千年嗎?”守著洛川的是頭上、身上綁滿了繃帶的老秦,他聽之前那班的人說這小子醒了,就趕緊去廚房給人熱了一碗清粥來:
“嘖,你小子沒什麼事吧?還記得我不?”
“你是……那個十惡不赦的大混蛋先生?”
“嘿,你小子……記住老子名叫秦二助,他們都叫我秦叔,救你的是我們的大哥莫老爺子,你現在在我們言既——
一個大型修真類魔教的地盤上。怎麼樣?要是怕了的話,你叫聲叔,我二話不說把你丟出去?”
“噗,真是多謝了。”洛川把那碗近的都快糊到自己臉上的粥接過來,猛地吹了一口氣便把整碗粥一口氣喝了個乾淨,嬉笑道“這碗‘過堂’粥我幹了。”
“哈?你小子是不是沒睡醒啊?還是之前炸到了腦袋?”
“不,大概是這些年除惡剿匪的戲文看太多了吧。”接話的是不知何時就侯在門前的莫老爺子,他吐了一口菸圈,煙桿子不容置疑的往門框上一敲:
“既然想好了,就來吧。想必接下來要面對怎樣一批惡劣的混蛋,你已經有心理準備了吧。
幹我們這一行的不是瘋子就是惡鬼,什麼時候在哪裡被燒死了都是別人替天行道。你……好自為之。”
雖然有很多複雜的心緒流轉,但洛川的眼神很堅定。怎麼不是呢?
他可是足足看了十七遍剿匪記的戲文啊,畢竟,他就是為了除魔衛道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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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淵回看記憶的時候跳的很快,除了比較重點的部分,其它時候全部都跳過,很快便轉到了洛川救下林琪之後……
把他從那個可怖的地牢暗室裡面抱出來的時候,少年被鞭打的皮開肉綻的前胸後背上,不斷滲出的溫熱鮮血把破破爛爛的白裡衣都浸溼了個完全,多餘出來的部分順著布料的邊角不斷的滴落,一路下來在地板上留下可疑的痕跡。
這三年裡他們關係說不上好,甚至在那群趕著叫他老大的皮猴眼裡,他們還是“宿敵”關係。
這娃子也不知是怎麼的,吃了不下百回的苦頭了、他也從未對他口中的“脫逃”計劃有過反應,卻偏偏越挫越勇,眼裡的堅持令他都忍不住感慨。
還真是像啊,如果那個吊兒郎當的混蛋正經起來,再小上那麼幾歲就更像了。
就像現在,明明是狼狽不堪的被“宿敵”三言兩語的救下、摟在懷裡,這個小而瘦弱的少年,卻哪怕遍體鱗傷也熬著一聲不吭,一雙孤狼一樣的眼睛就這麼直直的盯著他。
他根骨很好,更別說,那種早慧又明事理、還能稀釋自己的本性去偽裝的能力了。
真是個好苗子啊。
如果他不是洛川的話,恐怕還真能給人說動了。可惜,開弓沒有回頭箭,他早在被那個混蛋救下的時候就註定了……
要對不起這些個弟兄。
林琪的話,不管他就好了,事成之後總會得救的。
人都有多面性,曾經站在敵對的一方,來看這批喪盡天良的魔教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