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輕輕來到一樓的時候，顧沉並沒有像以前一樣坐在沙發上。
整個客廳空蕩蕩的，早就沒了顧沉的影子。
鹿輕輕沒看見顧沉，目光便投向了張伯的房間。
張伯的房門緊閉著，鹿輕輕環顧目光最後停在了緊閉的廚房的門上。
裡面的燈亮著，透過磨砂的玻璃門映了出來。
鹿輕輕以為是張伯在裡面做東西，卻沒想到開啟門進去的時候，見到的卻是繫著圍裙正在炒菜的顧沉。
鹿輕輕不知道，原來顧沉是會做菜的。
顧沉看了一眼鹿輕輕，“你先出去坐一會兒，很快就好了。”
鹿輕輕站在門口沒有動，想了兩秒方才問出了心裡的那一句話：“我以為是張伯來做的。”
顧沉淡淡一笑，一雙眼睛眸子盯著鍋裡的豆角，“這很重要麼？”
鹿輕輕搖了搖頭，“有什麼需要我做的麼？”
顧沉轉過頭看著她道：“沒有，很快就好了，你出去吧！”
鹿輕輕應了一聲，轉過身離開了廚房。
顧沉在收回整個顧家的財產以後，幾乎再也沒有做過飯了。
今天，還是第一次。
鹿輕輕坐在沙發上坐了大概有半個小時的時間，終於等了顧沉從廚房裡出來。
“吃飯了。”
顧沉手上端著兩盤色香味俱全的佳餚放在桌上的時候，鹿輕輕差點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她看著桌上的那一道紅燒豆腐還有那一道清炒肉片，驚訝的對顧沉問道：“這、這是你做的?”
顧沉挑眉：“不然呢？田螺姑娘？”
顧沉轉身去廚房盛了兩碗米飯過來的時候，鹿輕輕還站在桌子邊，眼睛盯著桌上的菜好像要把它們盯出花一樣。
“坐吧！別看了。”顧沉將其中一碗米飯放在了鹿輕輕的位置，對她說道：“不餓了？”
鹿輕輕拉開椅子坐了，又從顧沉手上接了筷子方才緩緩說道：“我以為，你不會做飯的。”
顧沉盛了一勺豆腐放在碗裡以後，對鹿輕輕道：“以前在家裡總做，後來我媽去世以後，就再也沒做過了。”
鹿輕輕本來要去夾肉片的手一頓，然後輕聲道了一個歉：“對不起，我不知道。”
顧沉搖了搖頭，對鹿輕輕說：“沒事，已經過去很久了。”
鹿輕輕恍惚中想起來，鹿之言還在的時候，似乎提過一些關於顧沉家裡的事。顧沉的媽媽是跟在顧沉的爸爸去世的三個月以後也跟著去的，所以那時候的顧沉在短短半年內就已經失去了雙親，比起現在的自己更是難熬了一重。
可是自己，竟然將這些都沒放在心上。
只顧著自己傷心，鹿輕輕突然覺得自己的喜歡其實很膚淺。
很多時候，是顧沉在照顧自己感受。
鹿輕輕一邊吃著東西，一邊在想這些有的沒的。
顧沉抬眸打量了著鹿輕輕的表情，忍不住看著她問了一句：“還在難過？要不吃完了再哭一會兒？”
鹿輕輕微微一愣，然後搖了搖頭，“我已經好了。”
顧沉應一聲，細嚼慢嚥的吃著碗裡的飯，然後對鹿輕輕問了一句：“你在想什麼？”
鹿輕輕自然不肯告訴顧沉自己的真實相反，沉默了一會兒方才反問道：“顧沉，你有過痛苦的時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