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凱已經回來了,見到她東張西望,便朝著她走過來,微笑著問她:“青禾姑娘,你是在找世子嗎?他喝多了,已經被送回去了。”
“啊,喝多了啊。”青禾回想起之前見到謝湛時他的模樣,內心不屑。
她才不相信那個比狐狸還狡猾的傢伙會真的喝醉酒,八成是藉著醉酒回去和辛慕苑歡愉了,說不定比在場所有的人都清醒。
鄭凱目光灼灼地看著她,可態度張弛有度,不瘋狂,也不陌生,正是如他所說那般,在青禾的後面慢慢跟隨,卑微而又忠誠地等待她的回頭。
這純真又熱烈的眼神看的青禾心裡非常不舒服,抿著唇離開了。
身後的視線緊緊追隨,似乎帶著恐懼,可就是這股恐懼,讓青禾的心更加不安,飛也似的逃離。
三院,新房。
謝湛已經在門口呆了足足二十分鐘的時間,眼前的門明明一推就開,可卻彷彿有千斤之重。
心跳又快又亂,加之酒精的作用,讓他天旋地轉。
這一日,他等了太久了。
他甚至不敢推門進去,擔心這一切都是虛假現象,他一伸手,這些景象就會化作泡沫煙消雲散。
床上沒有他等待的女人,前廳也沒有前來祝賀的男人。
同樣的,屋中的女人也坐立不安。
她的聽覺好,感應力強,門外有人她早已知曉,可是門外的人卻遲遲不肯進來卻讓她浮想萬千。
不是說好等待這一日許久了嗎?怎麼當真到了這一日,反倒不樂意進來了?
難道他們之間真的會因為鮮血而出現隔閡嗎?
辛慕苑顫顫巍巍地攤開手,一滴晶瑩的淚珠悄然滑落。
為什麼不給她金盆洗手的機會?難道是要她帶著這種恐懼過一輩子嗎?
辛慕苑覺著人真的是可笑,在絕對的利益面前可以推翻自己的一切信仰。
曾經,她將自己的血液與身上的傷痕視作英雄的象徵,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存在過的痕跡,是她為自己的安穩殺出的血路。
可如今,她卻將這件事視作自己最懊悔的事情,視作她恐懼的來源,視作她的恥辱。
這種想法讓她覺著可笑,卻又無可奈何。
“吱呀——”
這扇沉重的大門終於開啟,辛慕苑屏息凝氣,心跳驟然加速,如同等待判決一般等待謝湛的來臨。
酒臭的味道幾乎遮掩了謝湛身上好聞的味道,辛慕苑能感覺到,這個溫和的男人依舊踏著輕輕的步伐來到她的面前,停下,接下丫鬟手中名喚稱心如意的喜稱,掀開蓋了她一路的紅蓋頭。
緩緩抬眸,餘陽灑落一地。
謝湛的眼眸中如同藏著星辰大海,深邃迷人,辛慕苑沉醉其中,無可自拔。
“我以為你不會來了。”辛慕苑勾了勾唇,故作輕鬆。
她的話令謝湛大吃一驚,同時又無比心疼。
他想象不到,自己的女人究竟是如何含著這樣的心情在這裡等待他這麼長時間?如果換成是自己,該會有多心痛?
謝湛伸手撫摸辛慕苑白皙柔嫩的臉頰。
她的面板本就保養的不錯,芙蓉芷凝,平日裡畫上淡妝便已如妖精,傾國傾城。如今臉上濃妝豔抹,更是將她的美麗無限放大出來。
饒是謝湛陪伴在她身邊三年的時間,可依舊被重重地驚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