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急速地在街道上奔跑,血腥味兒散了一路。辛慕苑透過被風吹起的簾子望著沿路的風景,默不作聲。
她的懷中,始終抱著身著黑衣的男子。
在男子的手心,有一道青色的壓痕,那是他緊握牢籠上的鐵桿時留下的痕跡。
謝湛坐在辛慕苑的側面,擔憂地看著她的側臉,想說些什麼,又不知道說些什麼。
沉默一直延續到青蓮墨竹下葬,辛慕苑站在他們的碑前許久沒有回神。
太陽慢悠悠地蹭著時間的邊轉為刺眼的金色,辛慕苑的眼眸被刺疼了,睫毛跟著顫了兩顫,突然開口,問:“謝湛,你說為什麼。”
“什麼?”她的聲音是如此的沙啞,像是扯動著喉嚨說出來的話,牽動著他的心臟狠狠一顫。
辛慕苑的眼眸無神地盯著眼前的墓碑,道:“錯的明明是青蓮,為何他卻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他傷害了我所愛的你,也傷害了他口口聲聲說著保護的我,可我還想著要不要救他,他為何表現的像是我做了天理不容的事情?”
謝湛的喉嚨動了動,心虛的產生一絲絲的共鳴,道:“可能是覺著你侮辱了他。”
辛慕苑怒極而笑,難以理解謝湛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不可思議也覺著可笑。
“所以你現在是在告訴我,他所有的尊嚴都是需要透過我的作為來給的嗎?”
謝湛縮縮脖子,不敢言語,小聲道:“或許他認為,處置他或許有很多種方式,可你偏偏選擇了最具有侮辱性的方式。”
“侮辱?”辛慕苑搖頭。
對於謝湛提出的這個事情,她感覺到非常的無力。
“走吧。”辛慕苑道。
謝湛點頭,最後看了眼青蓮的墓碑,跟著辛慕苑離開。
他想,自己或許可以理會青蓮自殺的感受。
自己最信賴的人親自在眾目睽睽之下給自己判下死刑,對他而言,這絕對是莫大的屈辱。
辛慕苑的所作所為,無疑是在他敏.感的心臟上狠狠劃下一刀。
然而,謝湛所愛慕的辛慕苑則是懷有和他不同的看法。
青蓮被判是他罪有應得,他的尊嚴是他親自丟在地上踐踏,與辛慕苑無關。
世上有黑白,錯了就是錯了,已經發生的結果不會因為犯錯人的玻璃心就會令時光倒流重新來過,這就如同潑出去的水,髒了地面丟了最優雅的形態,便是它任性逃脫容具的下場,便是以最難看的姿態狼狽地趴在地上任人踩踏也怪不了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