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也好,不理解也罷,贊同是看法,不贊同也是看法。這個世界有千千萬萬的人,對於事情的看法便有千千萬萬種,沒有同步的必要,也做不到同步。
從山上往山下走,辛慕苑與謝湛始終保持沉默。
距離上山已經有很長時間了,馬車裡的血腥味兒還未散去。忽然間,左右搖擺上下顛簸的馬車突然一個急剎車。
辛慕苑的眉頭狠狠地皺起來,壓抑的怒火如同封印了千年突然解開了封印,力量喧囂著往外瘋狂撞擊。
“轟——”
全身內力外洩,堅固的轎子四壁從內向外如蓮花般綻開,血霧散在空氣中,辛慕苑穩坐其中。
“攔路者,死。”
冰冷的聲音如同一根根冰凍千年的針,根根順著面板刺入身體,從腳底板開始結冰。
“咕嚕。”
試圖取下辛慕苑人頭取悅帝京城那位大人的土匪悄悄地藏起了自己一米長的大刀,拖著發軟的腿為車伕讓開道路。
車伕像是早就看慣了這副場面,面無表情地抬起自己顫抖的手,甩動馬韁。
沒有四壁的遮擋,馬車在路過山匪時,辛慕苑毫無障礙地看到了攔路之人,冰冷到毫無生氣的瞳孔在眾人的身上一掃而過。
領路的山匪立刻板正了身子,屏息凝氣,直到辛慕苑離開才放鬆下來,揉了揉發酸的眼眶,眼淚差點流出來。
“這女人太兇惹!”
早知道他們要殺的是這個女人,便是把大涼王朝送給他們,他們都不幹這種找死的事兒!
謝湛偷偷瞧了眼面色冷沉的辛慕苑,偷偷地往旁邊挪了挪。
還好,他雖然在平日裡和辛慕苑打打鬧鬧,但也不至於到惹怒她的地步。
回想起自己的孃親曾經三番兩次地去尋辛慕苑的麻煩,謝湛忽然覺著,辛慕苑的脾氣當真是太好了,他娘真是太幸運了……
兩日後的皇宮,蕭長亭收到一封來自青蘇城密探的信。
這封信就擺在他的桌子上,他一直沒敢開封。
直到兩日後,也就是七月二十二日,蕭長亭終於沒能忍住來自這封信的誘.惑,在沈無言的陪伴下緩緩開啟。
每撕一下就像是在他的心口上撕肉,每一下都小心翼翼,每一下都膽戰心驚。
不過是撕個信封,平日裡連一秒的時間都用不上,蕭長亭卻花了三十秒,其中問了七次沈無言信的內容會是什麼,會不會是辛慕苑的訊息,會不會是謝湛的道歉信,會不會是辛慕苑後悔離開他了,會不會是有人傷害他們而這封信就是他們寄來的求救信……
在短短三十秒的時間想了許多種可能的蕭長亭展開信封后認真的讀上面的字,可每一個字都像是一小桶冰涼刺骨的水潑在他點著火焰的心臟,每讀一個字,他心上的火焰就會黯淡一分。
他要來火摺子,將讀過的信點燃,看著燃燒的火焰愣神,直到燙了一下手才慌慌張張地丟進火盆,愣愣地看著它化為一攤灰燼。
“陛下,信中可說辛姑娘與湛公子近日的情況?可找到他們的下落了?”85
蕭長亭嗤笑,神情輕蔑,道:“自然是找到了,不過是兩個仗著朕勢力囂張的廢物,能有什麼能耐?朕若是想要找到他們,豈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