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侍郎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抻著袖子擦擦額角的冷汗,面不改色道:“我家一直都勤勤懇懇,也是個清流人家,實在是不明白是丞相這話裡是什麼意思。”老奸巨猾之人也懂得規避風險。
沈丞相冷哼一聲:“哼之前你得意之時就應該想到會有今天這般下場,畢竟風水輪流轉。”
沈丞相拍拍蘇侍郎的肩膀,話裡有話,“說不定你這侍郎大人的官銜也會有一天不翼而飛的。”
蘇侍郎又心慌了一下。
他拱拱手送沈丞相離開。
自那日祭祀之後,太后便大病一場,直接臥床不起了。
上京城關於蘇眠的流言也滿天飛,甚至還有極端的人家裡不如意的,覺得是蘇眠害了自己,紛紛上蘇侍郎門前去討伐。
搞得蘇侍郎這些天來也鬱鬱寡歡起來,每次上朝之時,他都會被人,戳後脊樑骨實在是丟人,到後來他乾脆不再去上朝了,直接跟北昭麟告了病假。
蘇軾能躺在軟榻上,額頭上搭著白毛巾,面色蒼白,哎呦哎呦的,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樣,氣喘吁吁地問:“小姐呢,小姐找到了沒?”
下人搖搖頭道:“還沒呢,小姐,自從那日消失之後,到如今都不曾找見她呢。”
岐山。
後山的池塘邊上一女子坐姿大咧的正在釣魚,她旁邊的魚簍裡已然是收穫了兩條大草魚了。
“看來你倒是清閒的很,似乎並未受到什麼影響。”北辰羽的聲音悠悠的從背後傳過來。
蘇眠正專心致志地釣魚,連頭都沒回一下道:“這有什麼?無非大家夥兒就是把我罵一頓,如今,這太后跟皇上算是徹底的撤掉了我的封號,我也就不用擔心再去嫁給吉克乃萬了,不用去和親當然開心。”
北辰羽撩了撩衣袍,從她的身旁坐下,“你開心就好。”
蘇眠突然想起一件事來,轉過頭來問他:“話說是你給我送的信,說沈茉莉在祭祀大典上搞事情,對吧?”
要不是她之前提前收到了一封信,信裡面的內容提到沈茉莉將會在祭祀大典上做手腳,讓她好好利用一下這次機會。
蘇眠也不可能會這麼成功的搞掉祭祀大殿,說來說去她應該要謝謝沈茉莉才行,自己這樣順其自然,剛好達到了目的。
“嗯,你都知道了?”
“我其實也是猜的,不過那天祭祀的時候,我看你在臺下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我心裡就已經有數了,本來吧,我之前想的是江河幫的我,但江河跟沈茉莉不熟悉,也不可能知道沈茉莉的事情,想來想去也就只有你這個攝政王世子殿下能有這麼大的本事了。”
“我就算再有本事,也沒辦法讓老天爺下雨。”
“哦,你說這個呀。”蘇眠蠻不在乎道:“俗話說的好,螞蟻搬家蛇過道明日必有大雨到,在祭祀的頭一天我就已經看到好多的螞蟻都在搬家了,下大雨那是遲早的事兒,不過要非要說我是不祥之人,那我也沒辦法。”
就在這時左丘送來了封信,道:“掌門這封信是送到蘇姑娘府上的,被我們的人給攔下來了。”
蘇眠下一步奪下那封信,“送給我的?”
信封上面寫著蘇眠親啟個大字,右下角署名吉克乃萬。
蘇眠暴力的將信封撕開,掏出裡面的信紙來。
左丘在旁邊看了極其的嫌棄,怎麼這個姑娘這麼暴力,一點兒都不曉得溫柔一點嗎?真不知道掌門到底喜歡她哪裡。
信裡面的內容是吉克乃萬發自肺腑的感謝。
“多謝蘇姑娘為和親之事貢獻如此之多,為此還搭上了自己的名聲,乃萬與達雅不勝感激。若姑娘不嫌棄明日乃萬想與蘇姑娘見上一面,為表及我兄妹感激之情,我們還為姑娘準備了一份厚禮。”
呵呵……
蘇眠將信扔給北辰羽,又繼續坐回去釣魚,“我還以為是什麼呢,原來是虛情假意的感謝呀。”
“你瞧瞧他這字裡行間說的話,多麼的虛偽,就好像我那天做的事情是為了他一樣,我明明是為了我自己好吧,他那天跟我說他不想娶我,那剛好我也不想和親,所以才這麼做了,歸根結底我是為了我自己,瞧他這一番話說的,好像我所做之事都是因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