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錯覺越來越逼真了!
簡直就像真的!
可為何大家都未見異色?
總不能是他太敏銳?
吳世子心中驚異強壓不下,遂欲出言印證試探:“父親……”
話剛出口,腰後又傳來近來頗為熟悉的痛感。
徐氏面上掛著端莊笑意——這種時候沒人想聽丈夫說廢話。
連她這個嫁進來的弟妹都看得明白的事情,丈夫卻是一無所知,這也是怪叫人想不明白的。
但轉念一想,這人是她丈夫,也就沒什麼好覺得奇怪的了。
畢竟她早早就做好娶兒媳婦的準備了,丈夫還遲遲不知阿淵有心上人呢——這樣一個人,你能指望他少年時便可以察覺得到自家阿姐的心思嗎?
“父親,那女兒送您……”吳景盈將眼淚忍了回去。
許昀忙道:“晚輩也送送您。”
“老夫就不去了,人多招眼。”鎮國公看向孫女,道:“就叫昭昭代我送一送——”
許明意笑著點頭:“好,孫女去送。”
吳恙也露出笑意,臨走前向鎮國公長施一禮:“國公保重。”
“嗯。”鎮國公擺擺手:“去吧,一路當心。”
一行人便往後院行去。
吳恙和許明意走在後面,看著在前面並肩而行的許昀二人,不由相視無聲一笑。
話本子戲摺子上,都說愛而不得,覆水難收,生離死別才叫人最深刻……
可他們都是塵世間的俗人,一生短短,皆愛圓滿不愛遺憾。
尤其是她曾親眼見證過上一世的悲劇。
而昨日她和吳恙閒談時,曾談到一點,但凡是還有機會,二叔和吳姑母便註定還是要走在一起的,吳姑母雖經歷了許多,但正因是經歷了許多,才需要二叔這顆赤誠熾熱的心來治癒救贖。
“是將天目帶回去,還是留在這兒?”許明意問吳恙。
吳恙回頭看了一眼跟在身後的大鳥,見大鳥似乎聽懂了什麼而戒備地朝他看來,他立時便道:“路上多有不便,叫它留下吧。”
若說帶上,大鳥必定不肯走。
不必說什麼此時特意送他,足可見孝順之心——他估摸著這隻鳥未必知道他要回寧陽,只當是一群人飯後散步消食,所以才跟了上來。
只要他答得夠快,難堪就追不上他。
許明意渾然不知父子隔心到這般程度,聽他說不便,也就點了頭。
一旁的許明時則暗暗鬆了口氣。
他和天目竟險些被拆散。
一行人說話間,已來至後門處。
馬車已等在那裡。
此番定南王一行人回寧陽的訊息,不欲走漏出去。
今晚出城,是同城中回營計程車兵一道,以作為遮掩。
臨元城如今雖是許家的,但城中之人是否有朝廷或其它勢力的眼線卻是說不好,故而還是謹慎為妙。
“對了。”吳景盈來至侄兒面前,自袖中取出一物:“阿淵,這是太后娘娘原本託我在路上交予你的——娘娘親手繡的荷包,裡面塞著平安符,你帶上。”
吳恙接過來。
寶藍色的荷包上繡著好寓意的祥雲,便是他不通繡藝不懂看什麼針腳,卻也看得出繡得極好,必是十分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