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二叔。”
幾人駐足行禮。
許昀點頭,隨口問道:“事情都忙完了?”
許明時懷裡抱著個冊子,開口答道:“城中之事非一日之功,大致都已安排妥當,餘下的便不著急了。”
他一早進城,便跟在許明意和吳恙身後跑著,一本冊子近乎記滿。而冊子滿了,證明收穫頗豐,心中便覺安穩。
看著侄子一副好學向上的模樣,許昀十分欣慰,認真稱讚了幾句罷,才看向侄女,商議道:“昭昭啊,二叔有些話想單獨與你說,現下可得空否?”
許明意沒有猶豫地點頭:“自是得空的。”
吳恙便道:“那我先去見祖父和國公。”
許明時心中卻如同長了草一般——直覺告訴他,二叔要同許明意單獨談話的原因多半與二叔近日的異樣有關!
好想留下來偷聽……
但又非君子所為……
男孩子心中搖擺了片刻,到底還是跟著吳恙乖乖走了。
想做君子是一方面,怕偷聽會被許明意揪出來捱打又是一方面。
“不知二叔是要同我說什麼?”
阿珠也退得遠了,許明意同自家二叔來到一座涼亭內,坐下了問道。
“可是累了?”許昀不答反問,先給予了關切。
許明意笑笑:“倒也還好。”
她是剛開始接觸這些,只覺得什麼都是新鮮的,又有吳恙在一旁提醒著,便覺得既是學習也是歷練,腿腳雖疲了些,心勁兒卻很充沛。
許昀負手站在那裡,看著侄女語氣慈愛地說道:“昭昭如今已要長成家中的頂樑柱了……但正事要辦,也要留意身子,近來天涼,出入記得備著披風,可莫要染了風寒。”
“二叔到底想說什麼?”許明意目露狐疑之色。
對上侄女的眼神,許昀的目光飄忽了一下,佯裝隨意地道:“聽聞近來有不少人染上了風寒,二叔這不是擔心你嗎?”
許明意:“……您直接說皇后娘娘就得了唄?”
跟誰看不出來似得。
她倒有些不明白了,人怎麼年紀越大反倒越彆扭呢?
若是換作她——
管那麼多呢,務要先將人劃拉到身邊來再說,怨氣也好,誤會也罷,慢慢解開就是。
侄女太直接,許昀咳了一陣,活像是已經帶頭染上了自己口中的風寒,但倒也沒再說什麼否認的話。
許明意也不為難他,自行往下說道:“二叔怕是不知,皇后娘娘此番病下,不僅僅是染風寒那般簡單。”
許昀臉色微變,也顧不得去咳了:“這是何意?莫不是還有其它病症?”
“先前我便曾替娘娘診過脈,開過調理的方子。娘娘的身子一直不算好,因憂思過重不得排解之故,攢下了不少舊疾。”
更不必提先前所服那些藥性過烈的避子藥對身體的損耗。
想著這些,許明意看著自家二叔,道:“娘娘這些年在宮中,過得很不容易。”
“……”許昀微微抿直了唇,負在身後的手指漸漸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