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廷貞也沒留給女兒太多猜測的餘地,開門見山地道:“為父替你物色了一門親事。”
……親事?
夏曦一時愣住。
終身大事之前,她下意識地就問:“不知父親看中的是哪一家?”
“新科狀元,曹朗。”
夏曦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新科狀元?
“父親要將女兒嫁給新科狀元?”
夏廷貞看向她。
女孩子臉上寫滿了震驚,且這震驚之下,顯然並無半分喜悅。
但夏廷貞也並不在意女兒的心情,相同的話也並未再說第二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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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曦勉強回過神來,有些著急地道:“可女兒不想嫁給他!女兒此前根本不認得他,怎能說嫁就嫁呢?”
這句不認得,實則是情急之下胡亂丟擲去的藉口。
實際上,狀元跨馬遊街那日她也去看了,那位所謂年紀輕輕便一舉考中狀元的曹朗,樣貌十分尋常,且說是剛年滿二十,卻生得一副十分顯老的長相,且那神態模樣,一看便是寒門出身,還不比後面的探花郎來得從容!
當時就連跟著她一起的別家的小姐都瞧不上眼,更何況是她?
是,男子的前程才是最緊要的,可他這種出身,註定就要比京城勳貴子弟要付出更多的努力,依她的出身條件明明可以直接嫁去更好的人家,為何要多此一舉陪他熬日子?!
她父親可是當朝首輔!
“不想嫁他,那你想嫁誰?”夏廷貞冷冷地看向女兒。
“女兒……女兒沒有想嫁之人……可是,便是先前母親替女兒物色的那些人裡,隨便嫁誰……都比嫁給這個曹朗來得好!”夏曦說話間,看向坐在那裡的母親,眼中有著求救的意味。
可薛氏只是坐在那裡,神色淡漠。
夏廷貞冷冷地道:“婚姻之事,何時輪得到你來挑三揀四?要嫁誰不嫁誰這等話,也虧得你一個女兒家竟有臉說得出來!”
這個女兒一貫任性,他早就同妻子說了許多回,務必要好生管教——這就是妻子管教出來的結果嗎?
“……”夏曦被罵得面紅耳赤,眼圈也立時紅透。
她自己的親事,她但凡說上一句,便是不顧女兒家臉面了?
那許明意又是如何?——鎮國公先前還險些搶了定南王世孫替許明意沖喜呢!那樣不是更沒有所謂臉面?甚至她暗中聽說過,許明意的親事,在鎮國公府中,歷來是由她自己做主的,據說嫁不嫁都由她!
那時她還嗤笑鎮國公府行事沒有體統,傳出去也都是笑柄。
可現下她突然被父親安排了這樣一樁不合心意的親事,父親甚至不允許她表達心中所想——她只覺得再笑不出來了。
這一刻,委屈甚至蓋過了對父親威嚴的恐懼。
“女兒斗膽想問父親一句,究竟為何非要將女兒嫁給此人?”
這樣一個出身寒酸之人,其父母必然也是粗鄙不堪,父親就沒有考慮過她若嫁過去需要面對的都是些什麼妖魔鬼怪嗎?
“為父做事自有考量,難道還需與你細細交待不成?”夏廷貞語氣沉沉,耐心已經所剩無幾。
夏曦抓緊了袖中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