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從請回堂中的夏晗聞言臉色微變。
在衙門裡這近兩個時辰的等待,對他來說是前所未有的漫長。
這種無形的煎熬,讓他漸漸失去了平日裡的冷靜與耐心。
此時看著突然出現,慷慨直言指證於他的文弱青年,他幾乎要控制不住地冷笑出聲。
他雖是向來只與佔潛傳遞訊息,與這位佔家公子並無太多交集,可若說對方一無所知,他卻是絲毫不信。
倒是個會做戲的。
只是對方這般直面與夏家作對,是嫌自己死得太慢麼?
礙事的瘋子真是越來越多了!
“什麼?竟是頂罪?”
“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嘖……若果真如此,這佔家公子倒也是個有血性明是非的讀書人啊……”
“佔家公子可是有名的才子,原本今年是要參加秋闈的……可現在家中出了這樣的事情,大好的前程一夕之間全毀了。”
“倒也真是可惜了……”
眾人議論間,紀棟已命人呈上了那封書信。
信上所言,確如佔家公子所言,可辨出佔潛確是為人頂罪無疑——
只是……
“紀大人,本官從未寫過這封信,大人亦可使人查證筆跡。”夏晗冷聲道。
這話在紀棟意料之中。
也在佔雲竹意料之中。
單憑一封顯然是由他人代筆的書信,便可指證夏晗——他尚未天真到這般地步。
但他做不到的事情,另有人可以做得到。
若是他看錯了局勢,也無甚要緊。
已經身在絕路,又何懼一賭。
……
金烏西沉,餘暉在天地間暈染開來。
夏府之內,在假山移去之後的平地下,已被挖出了大堆的泥土。
此時,一名握著鏟子,滿頭大汗的護院臉色忽然一變。
他有些緊張地看向一旁指揮的男人,道:“二管家,這……這下面好像有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