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對方信中之意,竟有幾分辭別的意味。
想走固然可以。
但得把頭留下。
這幾日夏晗之事尚無結果,為防節外生枝,加之她心存了一份佔雲竹興許還能幫得上忙的心思在,是以一直只是暗下讓人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朱秀應下後,立即退了下去。
吳恙神態微松。
他不是沒有判斷力的人。
單由許姑娘的神態便可看得出,這佔家公子確是十分重要。
重要到需要叫人時刻盯著。
咳,這樣的優待,他不要也罷。
……
日頭漸漸偏西。
京衙外圍著的百姓卻不減反增。
因李吉等人遲遲未回,紀棟唯有暫時休堂,回了後院喝水歇息。
夏晗亦被請去了內堂坐著。
徐英卻不肯離開公堂,站在那裡,拿單薄卻筆挺的背影面對著身後圍觀的人群,和那些依舊滿懷惡意的指指點點。
而此時,這些議論聲忽然得以轉移——
眾人的注意力被一名突然出現的年輕人吸引了去。
“大人,前衙來了個人,說是關於夏家公子的案子,有重要的證據要呈上!”一名衙役快步進了後院,同紀棟稟道。
重要的證據?
行吧,這是又來戲了。
紀棟思量一刻,擱下了手中啃了一半的燒餅,拿過布巾將嘴擦乾淨,理了理官袍,便往前堂而去。
但結果卻同他所想截然不同。
本以為又是夏家替夏晗脫罪的手段,他只要昧著良心陪著演一演便好,可誰知來的卻是一位他還算眼熟的年輕人。
佔潛之子。
也是許昀早年收下的徒弟,京城頗有幾分名氣的才子——
“罪人佔潛之子佔雲竹,有物證要呈於紀大人。”
一身素白衣袍的年輕男子跪在堂內,微有些蒼白和疲態的臉上此時透出堅定之色:“徐姑娘一案,佔某也是在見到這封信之後,才知家父確有參與,幫兇之實無可推諉。但家父受夏家二公子去信威脅,頂下所有罪責確也是實情!”
說著,將頭重重叩下,凝聲再道:“家父犯下的罪責,理應要承擔後果,但亦不可放任真正的罪魁禍首逍遙法外!佔某區區一讀書人,如今又為罪人之子,自知力微言輕,卻也絕不能眼睜睜看著真相被埋沒,受害之人無法討還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