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頭,你兒媳哪天不給你飯吃,說是為了你好,你信不?”
瘦得像竹竿一樣的王老頭愣了下,搖頭,“俺不信。”
“那不就是了,當兒媳的不給婆婆吃飯,就是不孝。”
有人又道:“可王老頭瘦啊,她兒子不也說她是得了富貴病,王老頭沒病自然不能不給他吃,可萬一富貴病就是不能吃好的呢?”
“俺活了三十多歲,只聽說過有人病了吃不下飯,還是頭一回聽說病了不給飯吃的。”
旁邊有人也應和,“就是,啥病能不給飯吃?還要把她婆婆活活餓瘦了?她家又不是吃不起,這不就是虐待婆婆?”
陸瑾又一拍驚堂木,隨著堂威喊起,堂上堂下都靜了下來。
陸瑾問:“陳姚氏,本官問你,你近來可有頭暈頭疼的症狀?”
陳姚氏想了下道:“之前嚴重些,近來倒是少了很多。”
“那是從何時開始,又是從何時開始減少?”
陳姚氏想了想道:“大概是從兩年前開始吧,早起時最嚴重。減少,應該是這兩個月……”
“陳於氏是何時嫁到你家?又是從何時開始不給你吃飽?”
說起辛酸事,陳姚氏抹起眼淚,“大人,俺這是上輩子造了孽,這輩子才娶了這麼個惡毒的媳婦,從半年前她嫁進來不久,就非說俺有病,肉肉不讓俺吃,蛋蛋不讓俺吃,連白粥都不給俺喝,整天讓俺嚼菜餅子,還不給吃飽。俺一閒著,她不是給俺弄盆衣服洗,就是弄塊菜地讓俺伺弄,實在沒活,她就讓俺滿大街轉,一天不轉夠一個時辰就不讓俺進門。為了不讓俺吃好的,她把家裡的值錢東西都鎖她那屋了,連俺兒子一天到晚也跟著俺吃菜餅子。俺是打年輕就沒男人撐腰,可她也不能這麼欺負人啊,俺早些年寡婦失業的,還帶著個兒子,也沒窮到頓頓吃菜餅子,如今小栓子也能掙錢了,咋還連飯都不給吃了?大人,你可得給俺做主,要是她實在不改……俺就要分家。”
“娘……”陳小栓聞言出聲打斷,“俺和小翠真是為了你好,也是想你身體壯壯的,來年抱大孫子。”
陳姚氏只是哭,理也不理陳小栓夫妻。
陳於氏無奈,“娘,俺打小跟著家裡學醫術,不敢說什麼病都會看,但於養生一途確實下過功夫,你這身子真不能再吃下去了,你若是嫌菜餅子不好吃,俺給你做藥膳吃成不?”
“不吃!俺沒病,吃啥藥?”
“不是吃藥,是弄藥膳。”
陳姚氏還只嗷嗷地哭,不再回陳於氏的話,陳於氏嘆口氣,朝陳小栓搖頭,陳小栓也很頭疼,但他相信媳婦的話,還想再勸他娘能體諒一下兒子媳婦的良苦用心。
卻聽縣令大人一拍桌上驚堂木,“事情已然明瞭,陳小栓之妻於氏大不孝,苛待老人,大逆不道。然陳小栓身為人子,不但不加以阻止,還助紂為虐,本官就判陳小栓五十大板,送去山裡挖礦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