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之後,外邊有人推門進來,地上倒著十幾具屍體,一身是血的
常定歲蹲在許擎南身邊,看著這個奄奄一息的人問道:“現在知道斧頭好使不好使了嗎?”
他一斧子落下,把許擎南的脖子剁開。
然後起身,血糊糊的手在自己身上蹭了蹭,他語氣平淡的說道:“收拾。”
從外邊進來七八個漢子,抬著屍體從後門出去。
雲齋茶樓四周都有一輛馬車,此時此刻,一群漢子正在把屍體裝進馬車裡,然後把地上的血跡都擦的很乾淨,四輛馬車被趕到了雲齋茶樓後門,從茶樓裡出來的漢子們便開始把屍體裝車。
他們默不作聲,動作迅速,好像抬著的不是一具一具的屍體,而是一袋一袋的土,或者是一根一根木頭。
常定歲靠在門口看著屍體都被裝上馬車,他再次點上菸斗抽了一口,吐出一口濃濃的煙氣。
他有些遺憾的說道:“這些城裡的大家大戶出來的人就是不一樣,看看這身上的衣服,布料都那麼好,出來殺人都穿的整整齊齊,一樣的裝束瞧著就是好看,不似咱們,穿的這般草率,可惜了,氣勢裝的很足,就是不抗揍。”
他手下一個漢子說道:“這些人封鎖四周,做事倒是看起來有點專業。”
常定歲嘆道:“他們像是專業幹這個的,可我們是專門幹這個的。”
他磕了磕菸斗,上車,坐在一車的屍體上,伸手在旁邊的屍體衣服裡摸索著,片刻後搜出來個錢袋子,掂量了一下,嘩啦嘩啦響,於是他嘴角微微上揚。
車馬行。
高希寧坐在草蓆上,手從棋盒裡捏了黑子出來,在圖上一顆一顆的放,大概放了能有七八顆黑子。
她剛把黑子放下,從四周的院牆外邊都有人跳進來,這些黑衣人手持利刃,迅速的衝到院子裡。
小姑娘一個人坐在那,也沒抬頭。
“喂!”
為首的黑衣人喊了一聲:“你叫什麼!”
高希寧沒有回答,把裝著黑子的棋盒放在一邊,然後開始往圖上擺白子,黑子七八顆,可是白子卻比黑子多,而且把黑子圍了一圈。
為首的那個黑衣人見她不說話,於是吩咐道:“不管是誰,殺光車馬行裡留下的人!”
他的手下應了一聲,立刻往前衝。
就在這一刻,連弩的聲音出現,而且還不是一把連弩,是很多。
從四周的屋子裡都有人衝出來,手裡的連弩不停點射,之前進院子的三四十個黑衣人,還沒有什麼反應就被射翻在地。
那些彪悍的綠眉軍斥候營的漢子們一邊往前走一邊點射,然後檢查地上的人,沒死的就補箭,連弩對著人的頭一下一下的點。
一個漢子走到高希寧不遠處,俯身道:“嚇著姑娘了吧?”
高希寧抬起頭,臉上並沒有什麼害怕的神色,雖然她確實害怕,但沒有表現出來,她微微搖頭道:“沒有。”
那漢子嗯了一聲,回頭吩咐:“打掃乾淨。”
高希寧開始把圖上的黑子一顆一顆的撿回來,沒有放回棋盒裡,而是放在一邊,圖上沒有了黑子,只剩下白子。
可事情還沒有完,她落子也就沒有完。
高希寧的視線落在圖上一個地方,然後開始往那個地方放黑子,黑子放了不少,白子只放了一個。
大街上,一輛馬車在緩緩前行,車窗開著,能透過車窗看到夏侯琢的母親坐在馬車裡,在大街兩側,有人跟著馬車走,他們的目光始終都在馬車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