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的兵力極為不足,只能勉強防禦。
盾山下,天命軍大營內,楊玄機親自迎接出來,拉著諸葛井瞻的手返回大營,設宴接風。
席間,楊玄機當著眾人的面說,諸葛先生便是我楊玄機的貴人,這話的分量就顯得很重了。
吃過飯後,楊玄機又親自把諸葛井瞻送回到營帳裡休息,和諸葛井瞻促膝長談至後半夜。
楊玄機回到自己的大帳已經進了丑時,坐下來後就略顯疲憊的長長吐出一口氣。
“你是有什麼話要說?”
楊玄機看向躬身站在一側的荀有疚。
在席間的時候,楊玄機就看出來荀有疚好像有話要說,所以讓人偷偷告知荀有疚,酒席散了之後,避開別人,到中軍大帳裡等著。
那時候才剛剛入夜沒多久,此時已經後半夜,荀有疚一直都在這裡等候楊玄機回來。
荀有疚沉默片刻,撩袍跪倒在地:“主公,臣下有一言,本不該此時說,可為主公計,不得不說。”
楊玄機往後靠了靠,一邊脫靴一邊問:“什麼話?可是和諸葛先生有關?”
荀有疚道:“是。”
楊玄機道:“諸葛先生大功歸來,你此時找我要說他,怕是告狀來的,確實是不該說......”
荀有疚抬起頭看了楊玄機一眼,又迅速的把頭低了下去。
楊玄機道:“說吧,我知道若非要緊事,你也不會在這個時候來,你不怕惹我不高興,我也就知你要說的定然重要。”
荀有疚道:“諸葛先生破堤放水,這件事,對諸公的名聲影響太大。”
楊玄機一怔:“何出此言?”
荀有疚道:“寧王李叱那邊,必會大肆宣揚洛河決堤是主公派人所為,豫州百姓,對主公必恨之入骨,那般大災,非一城一地的百姓痛恨主公,而是整個豫州的百姓都會痛恨主公。”
“臣下回來的半路上曾有意問過諸葛先生,他日主公若入主豫州,這爛攤子該如何收拾,諸葛先生只說,百姓們好騙,只要分發糧食收買人心即可。”
他抬頭看向楊玄機:“主公,諸葛先生此言,實為遮掩,因為他也知道,根本無法挽回豫州百姓的民心民意,其一,難道真的靠分發一些糧食,百姓們就會忘了洛河決堤?其二,夏糧欠收,未來兩年豫州百姓的日子都不會好過,主公入主豫州,拿什麼分給百姓們用以收買人心?”
楊玄機的臉色已經難看起來。
荀有疚繼續說道:“諸葛先生此計,弊大於利,看起來是破壞了寧王李叱的根基,讓其元氣大傷,實則傷的也是主公,主公他日必會一統中原,而這破堤水淹百姓的事,便是......便是洗不脫的惡名。”
他看向楊玄機說道:“臣下以為,諸葛先生自然想到了這些,只是因為天下第四等人盡數折損,而諸葛先生又毫無作為,他不敢這樣回來面見主公,所以才會行此下策。”
楊玄機的臉色變幻不停,許久之後,他擺了擺手:“我知道了,你回去休息吧。”
荀有疚應了一聲,知道不能再多說什麼,起身後再次俯身拜了拜,這才轉身離開。
才走到門口,楊玄機忽然叫住他:“荀先生,那你說......我該如何洗脫?”
荀有疚回頭看向楊玄機,俯身道:“主公入主豫州之日,殺諸葛井瞻,以平民憤。”
楊玄機眼神又閃爍了一下,抬起手擺了擺:“你......退下吧。”